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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璃站在栈桥上,看那只刻着"南洋商会"的金丝楠木盒被稳妥地放进马车最里层。

海风掀起她的裙角,她望着马车消失在晨雾里,腰间的密匣早已空了——但没关系,真正的局,才刚刚开始。

是夜,月隐云后。

护送队行至青岚山脚下时,车夫突然拉紧缰绳。

前方的林子里传来枯枝断裂的声响,像是夜风吹过,又像是无数双脚踩在落叶上。

赶车的暗卫手按刀柄,目光扫过车厢里的木盒。

他没注意到,树顶上有几点幽光闪过,像是某种暗号。

而在半里外的山坳里,三队黑衣暗卫正伏在草丛中,目光紧紧锁住护送队的影子。

他们腰间的短刃在夜色里泛着冷光,只等那声令下。

血玉匕首就躺在木盒里,隔着层层锦缎,感受着越来越近的危险。

它像是能预知什么,玉身里的暗纹开始缓缓流动,仿佛在期待着,即将到来的血光。

月隐云后,山风裹着松涛声掠过青岚山脚。

护送队的马车刚拐过最后一道山弯,林子里便窜出三十余道黑影。

为首者手持淬毒短刃,刀光映着月光劈向车夫——这是早探好的弱点,车夫是明面上的护卫,实则是商会新招的杂役,功夫只够应付普通劫道。

暗卫队长陈舟藏在车底的手骤然收紧。

他早依沈璃指令,将七名暗卫分散在马车轮轴、车顶篷布、车厢夹层,此刻听得枯枝断裂声起,立即低喝:"动!"

车顶篷布"刺啦"撕裂,两名暗卫持柳叶刀直取黑衣人后心;车底暗卫翻手甩出三枚透骨钉,钉尖擦着车夫耳畔钉入袭击者手腕。

但黑衣人显然有备而来,为首者旋身避开透骨钉,反手掷出三枚青铜飞镖,直取车厢木盒所在的位置——他们要的不是财物,是那方金丝楠木匣。

"护匣!"陈舟从车厢夹层跃出,横刀挡在木盒前。

他刀背磕开一枚飞镖,余光瞥见最左侧黑衣人已摸到车辕,指尖正往木盒锁扣探去。

变故就在此时发生。

木盒锁扣被掀开的刹那,一道极淡的青烟从匣底细缝渗出。

那黑衣人吸入半口,握着匕首的手突然发颤,刀尖"当啷"坠地。

他踉跄后退两步,双眼翻白又猛地聚焦,喉间发出破碎的呓语:"凰主......不该死......当年是她自愿献祭......"

谢无尘本伏在三百步外的树杈上,闻言瞳孔骤缩。

他摸出怀中随身携带的牛皮纸和炭笔,借着月光快速记录关键词——"凰主自愿献祭",笔尖在"献祭"二字下重重画了道线。

战斗持续不过半柱香。

待最后一名黑衣人被制住,陈舟踢开为首者的武器,扯下对方面巾,露出张布满刀疤的脸。"大当家的局成了。"他抹了把嘴角血迹,冲树顶招招手。

谢无尘踩着树枝跃下,鞋底沾着的松针簌簌掉落。

他蹲在那名神志混乱的黑衣人跟前,用炭笔敲了敲对方额头:"再说说,凰主是谁?"黑衣人却已昏死过去,只余嘴角还在无意识翕动。

子时三刻,南洋商会密室。

沈璃站在青铜烛台前,烛火将她的影子投在石壁上,与石壁上刻着的凰鸟图腾重叠。

她指尖抚过案上一排腰牌——是从黑衣人身上搜出的,最底下那枚刻着"林"字云纹,边角还嵌着半颗东珠。

"林知远。"她对着谢无尘递来的档案念出名字,"林晚卿堂妹之子,旧都兵部司库。"烛火突然一跳,将"司库"二字照得发亮,"兵部司库管着军饷调运,倒方便他们往旧都运私兵。"

谢无尘将记录着"凰主自愿献祭"的纸页推到她面前:"这人与天罗会暗号里的'启'字有关联。

我查过,前朝凰主是被皇室以'献祭镇灾'为名处死的,但民间野史说......"

"但民间野史说她是自愿的。"沈璃接话,声音轻得像叹息。

她转身打开密室最里层的檀木柜,取出枚巴掌大的玉简,表面刻着与血玉匕首相同的凤凰纹路。"这是我从母亲凤冠里拆出来的,当年她被砍头前,用指甲在我手心写了'凰族'二字。"

玉简在烛火下泛着温润的光。

沈璃将今日所得的关键词与玉简上的符文一一对应,指尖突然顿住——当"凰主之血"与"天罗阵门"的符文重叠时,玉简便发出轻微的嗡鸣。

"原来如此。"她低声呢喃,"天罗阵门需要凰主之血开启,而我沈家世代守护凰族遗物,所以林晚卿要构陷沈家通敌,萧承璟要冷眼旁观......他们要的不只是沈家的命,是让凰族血脉断绝,再无人能开那扇门。"

谢无尘望着她泛白的指节,欲言又止。

沈璃却已将玉简小心收进锦盒,抬头时眼底的阴云散了大半:"他们以为我沈家绝了,可我还活着。"她指尖抚过血玉匕首的刀鞘,"更妙的是,他们以为我会躲在南洋,却不知......"

密室外头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咚——"的一声闷响。

沈璃走到窗边,推开半扇木窗,夜风吹起她的鬓发。

远处码头上,几艘挂着"南洋商会"旗号的商船正趁着涨潮起锚,船帆上的金漆"沈"字在月光下若隐若现。

"明日让账房拟份文书。"她转身对谢无尘说,"就说要恢复沈家旧商路,需得去旧都与各商行谈合作。"

谢无尘眼睛一亮:"大当家是要......"

"旧都是他们的老巢,也是我的战场。"沈璃望着窗外渐起的晨雾,嘴角扬起极淡的笑,"那些躲在阴沟里的耗子不是想抢凰族遗物么?

我亲自送上门,顺便......"她指尖轻点案上的林知远腰牌,"把他们的老底掀个干净。"

晨雾中,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照在商会门口新挂的"南洋商会·沈"的鎏金匾额上。

几个伙计正搬着箱笼往马车上装,箱笼最上层,放着那方空了的金丝楠木盒——真正的血玉匕首,此刻正躺在沈璃腰间的密匣里,随着她的心跳,微微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