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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光越来越近,逐渐显出黑帆的轮廓,船首的饕餮雕纹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正缓缓逼近南洋港。

谢无尘的手按在腰间的匕首上,刀刃在鞘中发出轻响。

他看向沈璃所在的海洞,那里的烛火还亮着,金线绣的凤凰在窗纸上投下影子,像要振翅飞出。

"阿璃。"他低声唤了一句,转身将林婉儿推进洞,"守好她。"

而此刻的海洞内,沈璃正将最后一针金线刺入绣绷。

凤凰的眼睛终于点上了,那抹红像要滴下来,落在她手背上,和怀中绣帕的血痕叠成一片。

洞外的浪声突然大了,她抬头看向窗外,月光被乌云遮住,只余下一点朦胧的白,像极了前世刑场那天的月亮。

"要来了。"她轻声说,指尖抚过绣绷上的凤凰,"该让他们看看,被踩进泥里的凤凰,也能啄瞎屠龙者的眼。"

洞外,黑帆船队的轮廓在夜色中愈发清晰,船首的饕餮张开嘴,仿佛要吞噬整个港口的月光。

海洞外的浪声裹着咸腥气漫进帘幕时,谢无尘正立在商会顶楼的飞檐下。

他的指尖搭在青瓦边缘,望着海平线上那几点鬼火似的幽绿——黑帆船队已逼近至港口半里处,船首饕餮的獠牙在月光下泛着冷铁的光。

"老钱,去后巷把第三车绸缎的封条松半寸。"他压低声音对身侧灰衣护卫道,喉结随着海风滚动,"记得在账房窗台上留半枚青蚨钱。"老钱领命时,谢无尘瞥见对方袖口露出半截红绳——那是他前日让所有暗卫系上的标记,为的就是在鱼龙混杂时辨出谁是"自己人"。

黑帆船上的动静终于有了变化。

一道黑影如夜枭般从船舷翻下,借着浪涌的掩护游向码头。

谢无尘摸出腰间的铜哨含在齿间,却并不吹响——这是他布下的饵。

那黑影上了岸,先在巷口的酱菜缸后蹲了片刻,嗅了嗅空气里的咸鱼味,确认无人后,猫着腰往商会后墙摸去。

沈璃在海洞内绣绷旁打了个盹。

怀中的魂匣突然泛起暖光,像有人隔着帕子轻轻推她。

她睫毛颤了颤,意识便坠入一片混沌。

再睁眼时,龙椅上的明黄锦缎刺得她眯起眼——萧承璟正跪在丹墀下,发冠歪斜,眼角的泪混着涎水沾在朝服上。"你赢不了我,沈璃!"他突然仰头笑起来,指甲深深掐进青砖缝里,"就算你毁了东宫,凰族血脉的诅咒也会让你被骨火焚尽!"

沈璃望着他癫狂的模样,前世刑场的血腥味突然涌进鼻腔。

她垂眸看向自己的手——腕间的凰骨链正泛着金红,和记忆中父亲刑前塞给她的半块绣帕叠成一片。"这一世,我不再是你的棋子。"她的声音像浸了冰的钢刀,抬手时,魂匣的光突然暴涨。

萧承璟的身影在强光中扭曲,最后化作一团黑雾,而她腕间的凰骨却骤然黯淡,连带着怀中的魂匣也暗了下去。

"阿姐?"林婉儿掀帘进来时,正看见沈璃攥着骨链的手背上青筋凸起。

少女端着的药碗晃了晃,枸杞汤溅在青石地上:"你额头都是汗,可是旧伤又疼了?"沈璃回神,触到林婉儿递来的帕子,才发现自己后背的中衣已被冷汗浸透。

她扯出个淡笑,将骨链重新塞进衣领:"做了个噩梦,无碍。"余光瞥见林婉儿腕间的符文正泛着幽蓝,像在应和什么。

次日卯时三刻,谢无尘攥着刚到的密报冲进海洞。

他的靴底沾着露水,大氅下摆还滴着港口的晨雾:"太子被软禁了。"他将密报拍在案上,字迹未干的墨痕洇开一片,"皇帝下旨,由二皇子监国。"沈璃展开密报,目光扫过"私通北狄证据确凿"几个字,指腹轻轻抚过"监国"二字——二皇子萧承煜,那个前世在她被折磨时送过一碗热粥的少年,此刻成了棋盘上的新棋子。

"他要狗急跳墙了。"谢无尘走到洞口,望着被朝阳染成金红的海面。

昨夜那支黑帆船队不知何时退了,只余下几片碎帆飘在浪里,像被撕碎的鸦羽。

他的指节抵着石墙,指缝间渗出细汗——萧承璟被软禁,意味着背后的北狄势力再无顾忌,而他们手里的伪造账册虽引了密探入瓮,却也彻底撕开了脸皮。

林婉儿站在他身侧,腕间的符文突然烫得惊人。

她咬着唇忍住惊呼,符文里浮起的画面比昨夜更清晰:黑帆船上堆满箱笼,箱缝里露出半截带北狄图腾的皮卷;那个眉骨有疤的男人正用匕首割开船帆,嘴里骂着听不懂的胡语。"阿姐。"她转身看向沈璃,声音发颤,"符文里的船...好像在装什么东西。"

沈璃将密报收进檀木匣,锁扣"咔嗒"一声。

她抬头时,目光穿过谢无尘的肩,落在洞外那片被晨光染亮的海面上。

那里有几点白帆正往港口驶来,是南洋的商队

夜幕降临得比往日更早。

谢无尘巡视完港口回来时,额角沾着星子大的雨珠——要变天了。

他站在商会顶楼,望着海平线那端。

原本该是一片墨色的海面,此刻却浮着几点模糊的黑影,像蛰伏在浪底的巨兽。

风里飘来若有若无的沉水香,和昨夜黑帆船上的味道如出一辙。

"无尘哥!"林婉儿的喊声从楼下传来,带着几分急切,"符文又亮了!"谢无尘转身时,瞥见那几点黑影正以诡异的速度逼近,船首的雕纹在暮色中若隐若现——是饕餮,和昨夜那支船队一模一样的饕餮。

他的手按在腰间的匕首上,刀刃与鞘口摩擦出细微的声响。

而海洞内,沈璃正将最后半块绣帕放进魂匣。

匣盖合上的瞬间,凰骨链突然在她颈间发烫,像一团烧红的炭。

她望向洞外渐浓的夜色,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