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维斯!
你告诉我,你亲眼见过的!
那个叫洛伦佐的雄虫,仅仅因为他的雌侍在他午睡时不小心碰掉了一个水晶杯,就被他命令戴上高压电击项圈,在庭院里像狗一样爬行示众整整三个小时!
还有第八军团后勤部的克里夫少校,多么优秀的军雌!
只因为婉拒了雄主在公开场合的无理要求,被他雄主一怒之下,用特制的合金棍,活生生敲碎了半边翅膀的翼骨!
理由仅仅是‘翅膀展开的样子碍了他的眼’!
更有甚者,像那个臭名昭着的奥古斯塔亲王,他最喜欢玩的‘游戏’是什么?
是把雌侍的精神力强行链接到特定的痛苦记忆回路上,欣赏他们在无休止的精神折磨中崩溃尖叫的样子!
这些!
这些难道仅仅是因为他们‘稀少’就理应被容忍的吗?
这种‘珍贵’,是建立在多少雌虫的血泪和尸骨之上的?!”
爱格伯特猛地站起身,高大的身躯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背后的骨翼不受控制地怒张到极致,翼膜紧绷,边缘锐利的骨刺在灯光下闪烁着森寒的光泽。
他双手重重拍在艾维斯的办公桌上,发出沉闷的巨响,震得桌上的笔筒和文件都跳了一下。
他俯视着艾维斯,碧绿色的眼眸里燃烧着火焰,那火焰深处,是浓得化不开的巨大悲恸和质问。
“艾维斯!
看着我!
你看着我!”
他低吼着,声音嘶哑。
“你现在是雄虫!
你享受着这身份带来的所有便利和尊重!
但你别忘了,你也曾是‘爱格伯特’!
你也曾是他们脚下可以随意碾死的蝼蚁!
那份小心翼翼的活着,却一夜之间失去所有,眼睁睁看着朋友在愤怒和绝望中咽下最后一口气的记忆,难道就因为你换了个躯壳,就变得无关紧要了吗?!
难道我们现在起草这份法律,不是为了彻底改变这种吃人的规则,而仅仅是在它腐烂的躯体上,打几个无关痛痒的补丁吗?!”
他的质问,如同风暴,席卷了整个空间。
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狠狠砸在艾维斯的心上。
艾维斯静静地坐在那里,承受着爱格伯特几乎要化为实质的愤怒和痛楚的冲刷。
他没有躲避那灼人的目光。
爱格伯特描述的每一个案例,都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他的心脏,带来窒息般的寒意和愤怒。
而那句“你也曾是爱格伯特”,更是如同最锋利的匕首,瞬间剖开了他灵魂深处那道从未愈合的伤疤。
前世雌虫爱格伯特前一天还在和尤利西斯他们畅想未来的军团生活,第二天就再也找不到尤利西斯了。
看到西蒙失去所有尊严哀求艾维斯结束他生命时,无法停止颤抖的手。
沐恩和赫尔曼,就因为一个微不足道的雄虫,直到死亡都无法牵住对方的手
还有里奥,里奥的死让艾维斯永远都无法原谅自己,从此对所有雄虫都失去信任…
那些被“雄虫艾维斯”身份暂时掩盖、却从未真正遗忘的记忆,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地冲垮了他所有基于“现实考量”筑起的堤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