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一头发了疯的公牛,直直朝着陈萧君冲了过去。
“Tank!冷静点!”
Wild和Mage反应极快,一左一右死死地架住了他。
“放开我!”Tank双目赤红,奋力挣扎着,“老子今天非撕烂他那张臭嘴!”
然而,处于风暴中心的两个人,却诡异地平静。
霍时牧揪着陈萧君衣领的手,指节已然泛白,手背上青筋毕露,那股几乎要将人骨头捏碎的力道,却没有再增加一分。
他的目光,从最初的暴怒,转为一种淬了冰的审视。
而傅西朝,自始至终,都没有看暴怒的Tank一眼。
他的视线,像被那枚小小的袖扣黏住了,深不见底的眸子里,翻涌着外人看不懂的暗流。
那张俊美得无可挑剔的脸上,慵懒和震惊的碎片早已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心悸的、绝对的冷静。
仿佛一头沉睡的狮王,在领地被挑衅的瞬间,彻底苏醒。
“朝神,”
陈萧君开口了,任由霍时牧的怒火几乎要将他灼穿,他的声音依旧沙哑,却透着一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坚定。
“我不是来问罪的。”
他抬起另一只没有被钳制的手,将那枚冰冷的袖扣,轻轻放在了面前的玻璃茶几上。
“叮。”
一声轻响,在剑拔弩张的休息室里,清晰得刺耳。
“沈队……是半个多小时前,走的。”
陈萧君终于抬起头,那双爬满血丝的眼睛,第一次没有了那种绝望的恨意,而是带着一丝恳求,直直地望向傅西朝。
“我们SY所有人都相信,这事跟你没关系。”
“有人,”他一字一顿,字字泣血,“在嫁祸给你。”
“嫁祸?”
还在挣扎的Tank动作一僵,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霍时牧揪着他衣领的手,也终于松开了些许。
“半个多小时前?”
一直沉默的Wild猛地瞪大了眼睛,他像是抓住了什么关键,“那不是我们跟夜枭战队打最后一局比赛的时间吗?”
他急急地看向众人:“朝神和牧神全程都在比赛席,全赛馆的镜头都对着,他怎么可能有时间去……”
话说到一半,他猛地住了口。
是啊,怎么可能。
这根本就是一个不可能成立的栽赃。
可沈瑾,是真的死了。
Mage挠了挠头,满脸的烦躁和困惑:“那到底是谁?谁跟我们有这么大的仇,非要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而且还要把SY战队拖下水,沈队他……他跟谁结过死仇?”
休息室再度陷入沉默。
这一次,不再是震惊,而是被阴谋笼罩的、令人窒息的冰冷。
霍时牧终于彻底松开了陈萧君,他后退一步,站回傅西朝的身边。
他侧过头,看向傅西朝。
傅西朝也恰好抬起了眼。
一个眼神的交汇。
仿佛跨越了千言万语,瞬间达成了一个共识。
那是一种深植于骨血的默契,是一个共同的、刻骨铭心的仇恨。
整个电竞圈,乃至他们背后的商业帝国,能做出这种事,又敢同时挑衅Kings和恨他的,只有一个。
下一秒,两个低沉又冰冷的声音,完美地重叠在了一起。
“桑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