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腾腾的香气像是长了钩子,从厨房的门缝里钻出来,精准地缠上了傅西决的鼻尖。
他茫然地眨了眨眼,视线从电视上蹦跳的彩色小兔子身上移开。
那根被他嚼得不成样子的塑料棒“啪嗒”一声掉在了地毯上。
傅西决顺着那股霸道的、香甜中带着肉欲的香气,像一只被引诱的小兽,跌跌撞撞地跑向了餐厅。
餐桌上,酱红色的排骨堆成了一座小山,每一块都裹着晶亮的芡汁,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
他偷偷地伸出手,用指尖飞快地捏起一块,也顾不上烫,直接塞进了嘴里。
“唔……好七(吃)。”
含糊不清的声音带着满足的喟叹。
桑聿端着最后一盘可乐鸡翅走出厨房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傅西决像只偷吃的小仓鼠,腮帮子鼓鼓囊囊,油亮的酱汁沾满了嘴角和指尖,一双漂亮的眼睛因为美味而幸福地眯了起来。
桑聿的脚步猛地顿住,整个人仿佛被一道惊雷劈中。
记忆的闸门轰然洞开,尘封的画面瞬间席卷而来。
那年夏天,大院的槐树下,少年时的傅西决也是这样,趁他不注意,从刚出锅的盘子里偷走最大的一块排骨,然后得意洋洋地对他笑,灿烂得像个小太阳。
可如今……
桑聿心脏的位置传来一阵尖锐的抽痛。
他的小太阳,被他亲手熄灭了。
那个不可一世的傅家二少,就这么毁了。
凭什么?
凭什么只有他的阿决,要承受这一切?
“阿聿?”
傅西决清脆的声音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桑聿自我禁锢的黑暗空间。
他抬起沾着油光的小脸,纯澈的眸子里带着一丝疑惑。
“好香,快来吃啊。”
桑聿眼底的阴鸷与疯狂在刹那间褪得一干二净,只剩下能将人溺毙的温柔。
他走过去,将那盘色泽诱人的可乐鸡翅放在桌上。
“小馋猫。”
桑聿的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宠溺,他抽出一张湿巾,仔仔细细地擦拭着傅西决的嘴角和手指。
“手都弄脏了。”
傅西决乖乖地让他擦,嘴里还不停地咀嚼着,像是在品尝什么绝世珍馐。
桑聿转身盛来两碗冒着热气的白米饭,一碗放在傅西决面前,另一碗放在自己手边。
他没有动自己的碗筷,而是坐到了傅西决的身侧。
“来,张嘴。”
桑聿夹起一块去了骨的鸡翅肉,仔细吹凉了,才递到傅西决的唇边。
傅西决顺从地张开嘴,一口咬住。
甜咸交织的肉香在他口中炸开,他幸福得晃了晃脑袋。
桑聿又舀了一勺米饭。
“吃饭。”
傅西决便乖乖地把饭也吃了进去。
一口菜,一口饭。
桑聿喂得极有耐心,仿佛在进行一场神圣的仪式。
而曾经叱咤风云的夜枭队长,此刻只是一个需要被投喂的孩子,全身心地依赖着他。
桑聿看着他满足的侧脸,心中那名为“占有”的野兽终于发出了满足的嘶吼。
这就对了。
你的世界里,从今往后,有我一个人就够了。
阿决。
碗里最后一口米饭被傅西决咽下,他满足地打了个小小的饱嗝。
腮帮子依旧鼓鼓的,像只囤满了粮食的仓鼠,他抬起那双清澈的眸子,依赖地望着桑聿。
桑聿眼底暗沉的占有欲早已被温情所覆盖,他抽出最后一张湿巾,动作轻柔得像是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吃完了,我们擦擦嘴。”
他的声音低沉而悦耳。
傅西决听话地微微仰起脸,任由桑聿细致地擦去他唇角最后一丝油光。
桑聿的指腹似是不经意地划过傅西决柔软的唇瓣,带起一阵微乎其微的战栗。
他不动声色地收回手,将桌上所有的空碗空碟一一叠起。
瓷器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在安静的餐厅里格外清晰。
“你在这里坐一会儿,我很快就回来。”
桑聿端着碗碟走向厨房,背影挺拔而可靠。
傅西决乖乖地点了点头,但浓重的饱足感带来了不可抗拒的困意。
他的眼皮开始打架,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像极了院子里啄米的小鸡。
厨房里响起了哗哗的水声。
那声音仿佛成了世界上最动听的催眠曲。
傅西决撑着脑袋的手臂渐渐失了力气,终于,他再也支撑不住,小脑袋一歪,整个人便趴在了光滑的餐桌上,脸颊枕着自己的手臂,瞬间沉入了梦乡。
水声停了。
桑聿解下腰间的围裙,随手搭在椅背上。
他一转身,便看到了那个趴在桌上睡得香甜的身影。
桑聿的脚步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这份宁静。
他走到傅西决身边,俯下身,贪婪地凝视着他毫无防备的睡颜。
灯光下,傅西决的睫毛长而卷翘,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呼吸平稳而绵长。
真乖。
桑聿的嘴角勾起一抹满足的笑意,他弯下腰,小心翼翼地将手臂穿过傅西决的膝弯和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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