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哑的嗓音在背后响起。陈砚秋回头,看见个戴青铜面具的佝偻身影——正是矿洞里那个自称借了林氏皮囊的老妇。她伸出溃烂的左手,腕部猎鹰刺青的眼睛部位钉着根银针,针尾翡翠刻着"景佑三年"。
"韩琦要的三百六十五针,最后七针在这里。"
老妇的指甲突然暴长,抓向陈砚秋的咽喉。铜雀砚残片自行飞起格挡,却被她一口咬住。令人牙酸的碎裂声中,砚台夹层迸出张鱼鳞笺,笺上血字在阳光下清晰可辨:
"大中祥符八年,真宗夜观天象,见文曲星坠于西夏。遂命造银针三百六十五,刺天下鼻若悬胆者,可正星位。"
笺纸背面是幅星图,文曲星位置标着"李元昊"三字。
贡院突然陷入死寂。
所有发狂的考生齐刷刷倒地,后颈银针化作青烟消散。陈砚秋攥着七根银针起身时,发现墨娘子已不知去向,只剩地上一滩混着冰蓝丝线的血水。许慎柔蹲在血水旁,用银簪挑起一根丝线——线头上拴着米粒大的翡翠,刻着"庆历七年"的字样。
陆鸿渐突然指向天空。
正午的太阳竟泛出冰蓝色光晕,光晕中隐约可见三百六十五个银针排列的星图。最明亮的七处空缺,正对应着陈砚秋手中的银针。
"七月七,铜雀现......"
老妇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陈砚秋低头看手中的银针,发现针身上不知何时浮现出细如发丝的铭文:
"凡改文曲星位者,当以骨相为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