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除了烧他别苑这个。但她都赔钱了!而且,他就算是作为她的兄长,也不该这么动辄打杀的吧?而且不是他自己口口声声说答应了她二哥吗?!
越想越生气,越想越生气……
西乾月对眼前之人实在是熟悉到骨子里了。恐惧可以因为一次死亡记忆深刻,但长久以来,在这人面前的任性却很难从她的习惯中完全剔除。
西乾月忍了几忍,终于还是憋不住了,怒火上涌,连她对西乾清该有的恐惧都冲了个干净。
本来她就很难维持自己在西乾清面前所剩不多的形象,毕竟曾经更加破罐子破摔的事也干过了。
她不管不顾地开始生气,道:“西乾清你别太过分了!刚刚那事不过是我的猜测,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我猜对了吗?我就是来要个人的,又不可能真的去和西乾绝说!你不想给人就直说,在这威胁我做什么!”
西乾清看着她被逼得逐渐暴露出原本的样子,不禁微微挑眉。
不是他的错觉,虽然此前仅仅是几次碰面,但成亲以后的西乾月确实变化太大了,不免让他怀疑是不是皮囊之下换了个人。
克制守礼,不再对他直呼其名,对他的态度更是天差地别。如同方才,他总能在诸多细节中,窥探出她对他的一丝切实存在的恐惧。这种情绪,他死在他手里的人身上见多了,可……怎么会出现在她身上?
现在这幅肆无忌惮的样子,才是他熟悉的西乾月。
西乾月发泄完了,在西乾清的沉默中骤然回神,她的声音也渐渐小了:“我……”
“你要她的原因。”西乾清这才徐徐开口。
西乾月垂眸:“我……我暂时不能说,但一定不会损害到你的利益。她真的对我很重要,算我问你借走的行吗?就三日,三日以后我一定把她给你送回来,我……”
“就一日。”西乾清打断了她的话,抬眸与她对视:“明日酉时,把人和钱送过来。”
西乾月的脑子乍一下根本没听懂西乾清说了什么,呆愣地看着西乾清开始动作。他先是敲了敲桌子,接着与推门而入的侍从低声吩咐两句,侍从领命退下,屋内重回寂静。
“你……”西乾月的声音有些涩,到现在还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你就这么把人交给我了?”
西乾清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问道:“你不可信?”
“不是……”西乾月答完,又沉默了。
她不说话,西乾清更没什么话说,二人就这么沉默地一直等到侍从在门外传来通报:“王爷,人带到了。”
西乾清微扬下巴,示意西乾月可以离开了。
西乾月自然也听到汇报声,她转过身,脚步却没动,她不太理智地问了个问题:“你刚刚……是真的打算杀了我吗?”好在,她提前背对了西乾清,也就不必窘迫地承受他的眼神。
这个问题,西乾清没答。
他觉得毫无意义,甚至有些可笑。他一没有说要杀她,二没有做出任何行动,他没必要为她的臆想多费口舌。
西乾月等了等,没等到任何回答。他的反应在西乾月预料之中,但她是真的想得到一个答案,于是她再次开口了。
“三哥。”
这是她几年来第一次这么喊西乾清。
她爱他极盛时喊他西乾清,重生回来以后喊他皇兄,而喊三哥……只在西乾承还活着的时候,有他给她撑腰的时候。
“如果有一天你决心要杀我,会是因为什么。”
西乾清看着她微微颤抖的后背,多年前不受控的感觉再次席卷,他不自觉抬手握住腰间的佩剑。
指尖触及剑柄之上的凌乱纹路,西乾清冷静了下来。
这柄剑是秦暮晚留给他的,他在情绪波动极大的时候,都会握住它,借此谨记秦暮晚的教诲——情绪无用。
对于这个西乾月的这个问题,他依旧想避而不答,但显然,她是非得要出个答案了。
会因为什么杀她?
哪怕他不清楚西乾承的死是不是和她有关,仅凭现在来看,也已经有够多原因让她死了。
两年前,他费劲心思铲除北疆异族的计划在她的干涉下完全崩盘,他用以蛰伏的北疆完全暴露在西琰眼中,半部棋局尽毁,武乔年也因她而死。
那他为什么还留着她的命呢?只是因为当时对西乾承的承诺吗?
西乾清想不通,反正他有可以用的理由:“我答应了西乾承。”
西乾月只觉得可笑。他说他答应了西乾承,那上一世她因何而死?
“不主动伤她,不因为任何人害她。日后夺嫡之争的阴谋阳谋不准拿她开刀,出征带兵不推她挡枪。别人要害她,也不准参与。”
西乾清起身越过西乾月,推门离开前顿了顿:“他的原话,我会照做。但西乾月,前提是,你,不能挡我的路。”
西乾月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绷紧身体,死死咬住下唇,才不让崩溃的呼吸和颤抖泄出。然,眼泪却自有主张,转瞬便溢满了整张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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