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种对实验条件的极致追求，那种面对一次次失败却越挫越勇的韧劲，以及偶尔从秦风口中蹦出的一些深奥的化学反应机理分析，都让刘明感到有些心惊。
难道，这家伙真能用这些“垃圾”搞出什么名堂？
就在这时，秦风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的呼吸也仿佛凝固了。
酒精灯的火焰，被他控制在一个极其微弱但稳定的状态。烧杯中的混合物，颜色依旧驳杂，但那股令人作呕的气味，似乎……变淡了许多？
不，不是变淡了，而是转化成了一种……奇异的、带着一丝丝金属甜香的特殊气味！
“来了！”秦风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迅速将一小片载玻片伸到烧杯上方，小心翼翼地接住了一滴随着蒸汽升腾起来的冷凝液。然后，他以最快的速度，将载玻片放到了旁边一台……嗯，勉强可以称之为“显微镜”的装置下。
这台显微镜，是他从旧货市场淘来的，据说还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古董货，放大倍数不高，视野还有点发黄。但对于此刻的秦风来说，已经足够了。
他屏住呼吸，将眼睛凑到目镜前。
起初，视野里一片模糊。
秦风耐心地调整着焦距。
渐渐地，一些细小的、不规则的颗粒出现在视野中。这是预料之中的，之前的上百次实验，看到的也大多是这些玩意儿。
“难道……又失败了？”秦风的心沉了一下。
就在他准备放弃，将这次实验也归入“失败品合集”的时候——
视野中的景象，突然发生了变化！
那些原本杂乱无章、如同盘散沙般的细小颗粒，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操控着，开始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凝聚、旋转、重组！
它们不再是简单的堆砌，而是在进行一种……一种前所未有的、极其精巧的结构演变！
一些颗粒溶解了，另一些颗粒则像是被赋予了生命一般，主动寻找着特定的“伙伴”，然后以一种奇特的角度和方式结合在一起。
很快，视野中出现了一些极其微小的、闪烁着幽暗光泽的……晶体？
不，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晶体。
它们的形状非常奇特，既不是立方体，也不是棱柱体，而是一种……一种类似于雪花分形，但又更加复杂、更加富有三维立体感的结构！
这些微小的结构，彼此之间似乎还存在着某种神秘的吸引力，它们在缓慢地靠近，然后“咔哒”一声，完美地嵌合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更大、更稳定的单元。
整个过程，安静而有序，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韵律感和……美感！
“这……这是……”秦风感觉自己的喉咙有些发干，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他猛地抬起头，看了一眼烧杯。
烧杯中的混合物，颜色已经不再那么驳杂不堪，而是逐渐变得深邃、均一，仿佛一块正在经历淬火的璞玉，褪去了表面的浮华，露出了内里的精华。
那股奇特的金属甜香，也愈发浓郁了。
“成功了……微观层面……真的发生了质变！”秦风的嘴唇在微微颤抖。
虽然他还无法完全理解这种微观结构的具体性质和意义，但他有一种强烈的直觉——这绝对是一种前所未有的物质形态！一种稳定而奇特的微观结构！
这和他之前看过的所有材料学文献中描述的任何一种结构都不同！
“咕噜。”
一声吞咽口水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秦风猛地回头，只见胖涛不知何时已经摘下了耳机，正瞪大了一双小眼睛，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桌上的烧杯。
“风……风哥……你这……你这锅里煮的是……是仙丹吗？”胖涛结结巴巴地问道，使劲吸了吸鼻子，“我怎么闻着……有点香啊？比我妈做的红烧肉还香！”
秦风：“……”
这家伙的关注点永远这么清奇！
不过，胖涛的话也提醒了他。这种奇特的香味，以及混合物颜色和状态的剧变，都是宏观上的显着特征。
“不是仙丹，是科学的奇迹。”秦风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激动的心情。他小心翼翼地将酒精灯熄灭，然后找来一个干净的培养皿，准备将烧杯中的产物转移出来一部分进行初步观察。
就在这时，宿舍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秦风，王涛，刘明，还没睡呢？我闻到一股……嗯，特殊的香味，过来看看。”辅导员张老师那张带着和蔼笑容的脸探了进来。
张老师是个刚毕业不久的年轻教师，平时跟学生们关系不错，经常会来宿舍转转，关心一下大家的生活和学习。
胖涛一看来人是辅导员，吓得一个激灵，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他下意识地就想把桌子底下那几包刚拆封的辣条藏起来。
秦风也是心中一紧。他这些“实验”虽然没用什么违禁品，但毕竟是在宿舍里搞，万一被辅导员当成安全隐患给取缔了，那可就麻烦了。
“张老师好！”秦风连忙挤出一个笑容，不动声色地用身体挡住了桌上那些瓶瓶罐罐，“没什么，就是……胖涛他刚泡了一碗……嗯，特制配方的豪华版泡面！对，豪华版！所以味道比较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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