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些记录,都是经过秦风“艺术加工”和“科学美化”的。
他总不能写“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感觉应该这么搞,然后就成了”吧?那也太不“学霸”了。
他必须用一种尽可能严谨、尽可能符合科学逻辑的语言,来描述这个“奇迹”的诞生过程。
除了这些纸质记录,秦风还特意用他那台像素渣得感人、拍月亮都只能拍出一个白色马赛克的破手机,颤抖着录制了一段长达十几秒的“黑疙瘩悬浮”的珍贵视频。
虽然视频画面因为光线不足和手抖而有些模糊不清,但那块“黑疙瘩”稳稳悬浮在磁铁上方的景象,还是清晰可见的!
“样品有了,初步实验数据有了,简陋的测试视频也有了……”秦风看着自己精心准备的这些“证据”,心中稍微安定了一些,但随之而来的,是更加强烈的紧张和……忐忑。
他要去找的人,是燕京大学物理系的泰山北斗之一,李荣德教授!
这位李教授,年过花甲,头发花白,戴着一副老式的黑框眼镜,平时不苟言笑,治学严谨到了近乎苛刻的地步。据说,曾经有位博士生因为在他的论文中引用了一个过时的数据,被他当着全系师生的面,从第一页批到了最后一页,足足骂了三个小时,最后那位博士生直接哭着跑出了报告厅,从此留下了严重的心理阴影,看见李教授都绕道走。
但同时,这位李教授也是物理系公认的“伯乐”。他虽然严格,但从不打压有真才实学的年轻人。只要你真的有东西,有想法,哪怕再离经叛道,他都愿意给你一个展示的机会。
秦风之所以选择他,也正是看中了这一点。
“希望……李教授今天心情好吧。”秦风在心中默默地祈祷了一句。
他小心翼翼地将那个装着“黑疙瘩”的铁盒揣进怀里,又把实验记录本和手机塞进书包,然后深吸一口气,对着还在床上挺尸的刘明和一脸期待地看着他的胖涛说道:“我出去一趟,你们两个,记住我之前说的话,关于这件事情,烂在肚子里,谁也不准说出去!否则……哼哼!”
秦风比划了一个“咔嚓”的手势,眼神中充满了“你要是敢泄密,我就把你做成超导体原材料”的威胁。
“放心吧风哥!我胖涛对天发誓!我要是敢说出去半个字,就让我以后顿顿只能吃白水煮白菜,连块豆腐都没有!”胖涛立刻举起三根手指,信誓旦旦地保证道。这个誓言,对于他这种无肉不欢的吃货而言,不可谓不重。
刘明也从“哲学思考”中回过神来,他看着秦风那张写满了“我要去干一件大事”的脸,眼神复杂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他现在对秦风,已经从最初的“这家伙是不是脑子有问题”转变成了“这家伙……莫非真是个隐藏的妖孽?”
搞定了宿舍的“安全问题”,秦风不再犹豫,推开门,走了出去。
清晨的校园,空气清新,鸟语花香。
但秦风却完全没有心思去欣赏这些美景。他的心脏,如同揣了一只兔子,在他胸腔里“怦怦怦”地乱跳。
物理系办公楼,三楼,305室,李荣德教授办公室。
当秦风站在这扇紧闭的、散发着浓浓学术气息的木门前时,他感觉自己的手心都开始冒汗了。
他一遍又一遍地在心中排练着开场白。
“李教授您好,我是物理系大一的秦风,上次在您的课上……”不行不行,太啰嗦了!
“李教授,我有个惊天大发现,足以改变世界……”更不行!这不直接被当成神经病轰出去了?
“李教授,打扰了,我……我最近在进行一些……嗯,关于有机材料在特定条件下展现奇异电磁特性的……课外研究,取得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初步成果,想……想请您指点一下……”
嗯,这个听起来似乎……靠谱一点?至少没那么像“民科妄想症”。
秦风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努力让自己那因为紧张而有些发颤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
他抬起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
“咚!咚!咚!”
三声清晰而有力的敲门声,在安静的楼道里响起,也敲在了秦风那颗七上八下的心上。
门内,一片寂静。
秦风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难道……李教授不在?
还是……嫌他敲门声太响,不高兴了?
就在秦风胡思乱想,甚至开始考虑要不要战略性撤退,改天再来的时候——
一个略显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从门内传了出来:
“请进。”
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秦风的心脏,猛地一缩!
来了!
是李教授的声音!
他深吸一口气,感觉自己的手脚都有些发软,但还是强迫自己挺直了腰杆,脸上挤出一个自认为最真诚、最谦逊、最人畜无害的笑容,然后,伸出手,轻轻地推开了那扇通往“未知命运”的……办公室大门。
门轴发出“吱呀”一声轻响,仿佛也预示着,一场即将到来的……“学术风暴”。
秦风怀着既兴奋又忐忑的心情,小心翼翼地探进了半个脑袋,声音因为紧张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李……李教授您好,我是物理系大一的学生秦风,我……我有个小小的发现,想……想请您……指点一下……”
办公室里,一位头发花白,戴着黑框眼镜,正埋首于一堆厚厚文献资料中的老者,闻声缓缓抬起了头。
他的目光,如同两道锐利的X光,瞬间锁定了门口那个探头探脑、一脸局促的年轻学生。
四目相对。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秦风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快要停止了。
他不知道,接下来等待他的,将会是……怎样的命运。
是会被当成异想天开的疯子,被无情地嗤之以鼻?
还是……
他紧紧地攥着怀里那个装着“黑疙瘩”的铁盒,手心里,全是汗。
忐忑的求助……
导师,我有个小发现……
这发现,究竟是会让他一飞冲天,还是……让他摔得粉身碎骨?
秦风的心中,充满了未知。
但他知道,他必须……赌一把!
为了那个伟大的梦想!
为了那个……足以改变世界的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