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大学,物理学院院长办公室。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李振国教授那张宽大的梨花木办公桌上,几缕尘埃在光柱中悠然起舞。办公室内的气氛,却不似这阳光般轻松,反而带着几分凝重与期待。
李振国教授、王“老顽童”院士以及一向严肃的赵院士,三位物理学界的泰山北斗,此刻正襟危坐,目光齐齐投向站在他们面前的秦风。
秦风的身姿挺拔如松,神色平静,丝毫没有因为同时面对三位顶级大佬而有半分局促。他知道,今天这场“三堂会审”,哦不,是“三老会谈”,意义非凡。
“秦风啊,”李振国率先开口,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郑重,“昨天我们几个老家伙聊了聊,为你拒绝那些天价诱惑,坚守本心,我们都感到由衷的骄傲和欣慰。华夏有你这样的年轻人,是我们科学界的福气!”
秦风微微躬身:“李老师过誉了,学生只是做了自己认为应该做的事情。”
“应该做的事情?”王院士一听,那花白的眉毛就挑了起来,他从沙发上欠了欠身,语气带着他特有的夸张,“小子,你管每年几亿美刀,外加送别墅送股份叫‘应该做的事’?那我们这些老家伙当年勒紧裤腰带搞研究,岂不是成了‘不应该做的事’?你这话要是让外面那些削尖了脑袋想往国外跑的人听见,非得气得吐血三升不可!”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脸上的戏谑收敛了几分,多了些许凝重:“不过啊,小子,骄傲归骄傲,咱们今天把你叫过来,主要是想跟你掏心窝子说几句。你选的那条路……啧啧,零点能?统一场论?我的个亲娘嘞,这玩意儿,比让你徒手搓个原子弹出来还玄乎!”
王院士一拍大腿,仿佛想起了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想当年,老夫年轻的时候,也曾对着统一场论的门槛望洋兴叹,结果呢?头发都快薅秃了,连根毛都没摸着!那玩意儿,根本就不是给咱们凡人准备的!那是上帝藏在裤兜里的最后一块糖,谁也别想轻易抠出来!”
旁边一向沉默寡言的赵院士,此刻也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王院士的话虽然听着糙,但道理不糙。秦风,你可知,历史上多少惊才绝艳之辈,都倒在了这两座大山之前?普朗克当年提出量子假说,被讥为异端;玻尔为了他的原子模型,与整个物理学界为敌。他们的路,已是九死一生。而你选择的,比他们当年更险,更难,也更孤独。”
赵院士的目光深邃,仿佛能洞穿人心:“这条路上,没有鲜花,没有掌声,可能只有无尽的黑暗和一次又一次的失败。每一次理论的碰壁,每一次实验的无果,都可能让你怀疑人生,甚至彻底摧毁你的科研信念。这种精神上的煎熬,远比物质上的匮乏更可怕。你……真的准备好了吗?”
三位老人,用三种不同的方式,将这条科研之路的艰险与残酷,血淋淋地剖开在了秦风面前。他们眼中充满了关切,充满了担忧,也充满了对这位天才弟子最深沉的爱护。他们不希望秦风因为一时的热血而低估了前路的坎坷。
办公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秦风静静地听着,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眼神却愈发明亮。
良久,他深吸一口气,向前一步,对着三位老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这一躬,九十度,标准而郑重。
抬起身时,秦风的脸上露出一抹从容的微笑,那笑容里,有感激,有理解,更有磐石般的坚定。
“感谢三位老师的肺腑之言,学生的每一点浅薄成就,都离不开各位老师的悉心教诲与栽培。老师们的担忧,学生完全明白,也感同身受。”
他顿了顿,语气平静却掷地有声:“学生知道,零点能的提取与应用,涉及到对真空能量本质的颠覆性认知,其难度不亚于改写现有物理学大厦的基石。而统一场论的探索,更是试图将宇宙间四种基本相互作用力——强力、弱力、电磁力与引力,纳入一个统一的数学框架之内。这不仅需要超越时代的物理洞察,更需要全新的数学工具,其复杂性与抽象性,恐怕是现有理论体系难以想象的。”
秦风侃侃而谈,将这两个领域的艰深之处,以及可能遇到的核心瓶颈,简明扼要地阐述了一遍。其理解之深刻,视野之开阔,让三位院士都暗自心惊。
这小子……他对困难的认知,甚至比他们预想的还要透彻!
王院士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那些“危言耸听”在秦风这番冷静的分析面前,显得有些……小儿科了。这小子,根本不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他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不对,他是揣着明白,还要往上冲!
“正如各位老师所言,这条路,注定是前路漫漫,挑战重重。”秦风的声音微微提高,目光中闪烁着一种超越年龄的成熟与担当,“学生也曾夜深人静时反复思量,是否要选择一条相对平坦的道路。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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