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位负责内存管理的资深工程师也面色苍白地补充道：“根据我们的初步模拟，即便是只运行模型中的一个最简化的子模块，进行单次迭代，所需要的峰值内存……也远远超过了‘神威·太湖之光’所有计算节点内存的总和！而且，其数据交换的带宽需求，也达到了一个我们从未见过的恐怖量级！”
钱总工的脸色，已经从最初的自信满满，变成了难以置信的震惊。他亲自走到控制台前，仔细查看那些评估数据，眉头越皱越紧，额头上甚至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钱总工喃喃自语，他从业数十年，主持过无数国家级重大科研项目的超算任务，从天气预报到基因测序，从新材料设计到核物理模拟，什么样的“计算怪兽”他没见过？但像秦风这个模型一样，仅仅是理论草案阶段，就能展现出如此“毁天灭地”的计算需求的，他真的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要不……我们尝试将模型拆分成更小的模块，分步进行计算？”王浩然教授试探性地问道，他也被眼前这阵仗给惊到了。
“恐怕很难。”一位负责算法设计的工程师苦笑着摇了摇头，“秦同学这个模型，其内部的耦合度极高，各个模块之间存在着极其复杂的非线性依赖关系。强行拆分，不仅会导致计算结果的严重失真，而且拆分后的子模块，其计算量依然是天文数字。”
最终，在经过了长达半天的、几乎动用了国家超算中心所有顶尖技术力量的“会诊”之后，钱总工不得不无奈地向秦风和王浩然教授宣布了一个残酷的事实：
“王院士，秦风同学……非常抱歉。以我们目前国家超算中心最顶级的计算资源和技术水平，恐怕……恐怕也无法有效地对您这个理论模型进行初步的验证和模拟。”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抹既敬畏又带着一丝荒诞的苦笑，对秦风说道：“秦同学，恕我冒昧地问一句……您这个理论模型……它确定不是某个掌握了更高维度物理规律的外星文明，设计出来专门用来……嗯……毁灭我们地球所有CPU的‘终极武器’吗？”
这话一出，会议室内的所有超算工程师们，都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看向秦风的眼神，充满了“看神仙”般的敬畏与……一丝丝同情。
同情的是，如此天才的构想，却因为地球科技水平的限制，而无法得到验证。
“屠龙之技”的尴尬：没有算力，一切都是空谈！
从国家超级计算中心出来，秦风的心情，前所未有的沉重。
如果说燕大超算的“失败”，还在他的预料之中，那么国家级超算集群的“集体阵亡”，则像一盆冰水，狠狠地浇在了他火热的雄心之上。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时代的局限性”，什么叫做“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他空有屠龙之技，却发现这个时代，连一把能够让他施展拳脚的“青龙偃月刀”都造不出来！
“秦氏信息处理与计算统一模型V0.1”，这个凝聚了他无数心血，融合了他对物理、数学、信息最深邃理解的理论结晶，此刻却像一个被困在琥珀中的绝世珍宝，美丽而耀眼，却无法展现其真正的价值。
它静静地躺在秦风的电脑硬盘里，像一个沉睡的巨人，等待着被唤醒。但唤醒它的代价，却是整个时代都无法承受的“无穷算力”！
“没有算力……一切都是空谈啊！”秦风站在国家超算中心那极具未来感的银灰色大楼前，望着头顶湛蓝的天空，心中充满了深深的无力感。
这种感觉，对他这个一向视各种难题如无物、凭借系统金手指一路平推过来的“天选之子”而言，是前所未有的。
难道自己耗费无数心血构建出来的这个，可能引领人类计算技术走向全新纪元的理论模型，就要因为缺乏足够的算力支持，而永远停留在纸面上，最终“胎死腹中”吗？
他不甘心！绝对不甘心！
父母的“日常”与导师的“沉默”
回到燕京大学的公寓，秦风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一连几天都显得有些沉默寡言。
他没有再像之前那样废寝忘食地进行理论推演，也没有再去图书馆“扫书”。他只是静静地坐在书桌前，一遍又一遍地翻看着自己那份“秦氏计算模型V0.1”的草案，眉头紧锁，眼神中充满了挣扎与不甘。
期间，老妈王秀莲的视频电话依旧会准时打来。
“儿子，最近怎么感觉你没什么精神啊？是不是研究遇到什么难题了？跟妈说说，妈虽然不懂你那些高科技，但也能给你出出主意，或者……给你骂骂那些不让你成功的‘坏蛋’！”王秀莲女士敏锐地察觉到了儿子的情绪变化，语气中充满了担忧。
秦风强打起精神，笑着说：“妈，我没事，就是最近思考一个问题比较投入，有点累而已。您放心，没什么难题能难住您儿子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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