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校园里,他也遇到过一些“不友好”的目光。
比如,当他蹲在行政楼前,对着一排水泥地上的裂缝纹路研究得津津有味,试图从中分析出某种“分形几何的自组织临界状态”时,一个路过的年轻讲师,似乎是新来的,看到他这副模样,忍不住轻哼了一声,用不大不小,但足以让秦风听到的声音自言自语:“现在的学生,真是越来越不务正业了,心思都用到些稀奇古怪的地方去了。”
秦风抬头看了那讲师一眼,对方戴着金丝眼镜,梳着一丝不苟的偏分头,衬衫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浑身散发着一种“我很严谨,我瞧不起你们这些异想天开”的气息。
秦风懒得跟他计较。夏虫不可语冰。他只是在心中默默地给这位讲师打上了一个“认知局限性过强,不适合从事开创性研究”的标签。
当然,也有一些善意的提醒。
比如,在他对着校园广播站那个锈迹斑斑的老旧大喇叭发呆,琢磨着“声波的共振腔体能否作为一种信息滤波器”时,一位负责校园后勤的白发苍苍的老大爷,提着工具箱路过,还以为他是想偷喇叭,语重心长地劝他:“小伙子,那喇叭都快坏了,声音都劈叉了,你要它干啥?学校仓库里还有好的呢,可不敢乱动公共财物啊!”
秦风只能尴尬地表示自己只是对它的“复古造型”感兴趣。
寻觅的方向:从宏大到微末,从喧嚣到沉寂
一天的“寻宝”下来,秦风虽然累得够呛,却也收获颇丰。
他逐渐意识到,他要找的那个“特殊计算单元”,不太可能存在于那些宏大、复杂、或者已经被高度特化了的系统中。
图书馆的知识海洋太静态;物理实验室的精密仪器太专用,且不易获取和改造;自然界的宏伟现象太难驾驭;食堂的人间烟火又过于“软性”,难以找到清晰的物理接口。
那么,答案究竟在哪里?
秦风坐在宿舍的书桌前,看着窗外渐渐沉下来的夜色,陷入了沉思。
“万物皆可为计算单元……”他反复咀嚼着这句话。
“系统既然给出这样的提示,就说明解决方案一定存在于我能够接触到的范围之内,而且,它很可能是一种被我,或者被所有人忽略了的东西。”
“它需要具备一定的复杂性,能够承载信息的编码和演化。”
“它需要有某种可以被外部调控的‘开关’或‘接口’。”
“最重要的是,它必须是‘非传统’的,能够跳出现有计算机的框架。”
他的目光在宿舍里缓缓扫过:书架上排列整齐的专业书籍,桌子上摊开的笔记本和草稿纸,墙角那把落了灰的吉他,窗台上那盆半死不活的吊兰……
这些东西,太平凡了,太普通了。
“等等!”秦风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平凡……普通……被忽略……”
他想起了赵铁柱师兄开玩笑时说的话:“那些噪声啊、混沌啊……你想驾驭它们……”
他又想起了系统商城里那些遥不可及的“未来量子计算机核心”和“高维时空处理器”。那些东西,无疑是强大而精密的。但如果,有一种方法,可以用一种极其“简陋”的、甚至是“废弃”的物品,通过某种巧妙的原理,达到类似的效果呢?
这不正是“黑科技”的精髓所在吗?——用看似不可能的手段,实现匪夷所思的效果!
秦风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
他开始回忆校园里那些被他匆匆一瞥,但没有深入思考的“角落”和“旧物”。
那些积满灰尘的仓库,那些被淘汰的教学设备,那些在跳蚤市场上无人问津的老物件……
“或许,我要找的,不是什么高大上的东西,而恰恰是那些被时代遗忘的‘破烂’?”
“它们可能结构简单,但其内部蕴含的某些物理特性,在特定的条件下,会不会展现出惊人的计算潜力?”
这个想法一旦产生,就像野草般疯长起来。
秦风的眼睛越来越亮,他感觉自己距离那个“特殊的计算单元”越来越近了。
他站起身,在宿舍里来回踱步,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着。
“电磁波……机械振动……流体……甚至……某些化学反应的自催化过程?”
“不,范围还是太广了。”
他需要一个更具体的方向。
“能够处理信息……通常与信号的产生、传输、接收、调制有关……”
“信号……电信号?声信号?光信号?”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窗外。夜色已深,远处学生宿舍楼的灯光星星点点。
就在这时,一阵若有若无的、带着“滋啦滋啦”杂音的戏曲声,隐隐约约地从楼下传来。
那是……收音机的声音?
秦风的脚步猛地一顿,一个模糊的念头,如同黑暗中划过的一道闪电,骤然照亮了他的脑海!
“老旧的……电子设备……信号处理……”
他仿佛预感到了什么,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起来。
“明天,我得去那些更‘老旧’的地方看看!”秦风握紧了拳头,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坚定与期待。
他知道,这场校园里的“寻宝”游戏,即将进入最关键的阶段!那个能够承载他宏伟计算模型的“特殊计算单元”,或许,就隐藏在某个不起眼的角落,静静地等待着他的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