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狠厉起来,“你放心,你大伯和三叔,我绝不会放过他们!
若不是他们在背后逼你,你何至于走到这一步?
这事,爹一定给你瞒得严严实实,谁也不许说出去!
谁敢多嘴,我就宰了谁!”
林若雪却缓缓摇了摇头。
她转过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那盆被雪压弯了枝桠的红梅,眼神失神。
阳光透过窗棂照在她身上,却暖不了那一身的寒气。
“爹,瞒不住的。”
她轻轻开口,声音里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平静,“纸包不住火。
陈平安那样的人,怎么会替我遮掩?
说不定……现在整个草庙村都传遍了。”
林正宗浑身一僵,像被施了定身法。
他猛地抬头看向女儿:“你……你是说……雷家……雷家已经知道了?”
林若雪没有说话,只是缓缓点了点头。
“哐当”一声,林正宗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眼神涣散,嘴里喃喃着:“完了……全完了……”
他怎么能不急?
林若雪自小就与八里铺雷家的三公子雷天佑定下了婚约。
那雷天佑可不是一般人,年纪轻轻就成了益州城的巡防大队长,手握兵权,前途无量,雷家在益州更是势力盘根错节。
林家能有今日的风光,很大程度上都靠着这门亲事撑着。
如今若雪失了贞洁,还是被陈平安那样的人……
雷家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别说联姻了,怕是不把林家拆了都难!
窗外的风呜呜地刮着,卷起地上的积雪,打在窗纸上,发出“啪啪”的声响。
像是在为这即将倾覆的林家,奏响一曲挽歌。
八里铺雷家的书房里,檀香袅袅,却压不住满室的戾气。
雷天佑站在紫檀木书桌前,一身玄色劲装勾勒出挺拔的身形。
腰间悬着柄嵌宝石的佩刀,面容俊朗,剑眉斜飞入鬓。
只是此刻那双平日里带着几分傲气的眼睛,正燃着熊熊怒火。
他抬手一挥,桌上的青瓷笔洗“哐当”一声摔在地上,碎片溅得到处都是。
“岂有此理!简直岂有此理!”
他低吼着,声音里的震怒几乎要掀翻屋顶,“一个刑狱司的小瘪三,也敢动我雷天佑的人?!”
周围的下人吓得齐刷刷跪在地上,脑袋埋得低低的,连大气都不敢喘。
谁都知道,三公子自小与林家小姐林若雪有婚约,早已将人视作禁脔。
如今听闻林若雪失了贞洁,还是被陈平安那样的角色染指,哪里按捺得住?
书房上首的太师椅上,雷汉端坐着,一身藏青色锦袍,面容方正,两鬓微霜,眼神平静得像深潭。
他看着儿子暴跳如雷,既没劝阻,也没呵斥,只慢悠悠地捻着手里的佛珠。
直到雷天佑摔够了东西,胸膛仍剧烈起伏着,这才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双手紧握成拳,指节泛白,咯吱作响。
一想到林若雪那张娇艳的脸,想到她如今竟被陈平安那般对待,他心里就像被刀剜似的,恨不能立刻提刀去草庙村,将那陈平安千刀万剐。
“爹,您倒是说句话啊!”
雷天佑看向雷汉,语气里带着几分委屈,“那可是林若雪!是我的未婚妻!
如今被人如此欺辱,这口气我咽不下!”
雷汉终于抬眼,淡淡瞥了他一眼:“咽不下也得咽。”
“凭什么?!”
雷天佑猛地站起来,“夺妻之恨,不共戴天!
这要是传出去,整个益州城都会笑话我们雷家,说我雷天佑连自己的女人都护不住,颜面何存?!”
“颜面?”
雷汉放下佛珠,端起茶盏抿了一口,“一个失了贞洁的女人,还值得你为她争颜面?”
雷天佑一愣,随即涨红了脸:“可她……”
“可她曾是你的未婚妻?”
雷汉打断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当年指腹为婚,是看中林家的财力,也是觉得林若雪还算端庄。
如今她成了残花败柳,这婚约自然就断了……我们雷家,还不至于要一个被人玷污过的女人进门。”
他看着儿子眼底的不甘,哪能不知道他那点心思?
无非是馋林若雪的美色,并非真心喜欢。
“没出息的东西。”
雷汉的声音沉了沉,“你好歹是益州城的巡防大队长,日后是要执掌整个益州防务的人,竟为了一个女人失了理智?
陈平安虽是小人物,却是巡检司的人,眼下与他硬碰硬,你讨得到好?”
雷天佑咬紧牙关,拳头捏得更紧了,心里的憋屈像堵了团火:“难道就这么算了?”
“算了?”
雷汉笑了笑,眼神里闪过一丝算计,“我的儿,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这口气你必须咽,但账可以慢慢算。”
他身体微微前倾:“万千女子,什么样的没有?
你的心胸和眼界,不能困在一个女人身上。
大户人家的小姐多如牛毛,凭你的身份,想要哪个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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