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逸此言一出,整个大厅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落在了苏晚晴的身上。
这已经不是暗示,而是赤裸裸的邀请。
苏晚晴的心,猛地一沉。
共舞?与他?
她的脑海中,几乎是瞬间便浮现出了陆云前辈那淡然的身影。
自己早已是公子的人。
无论是那《玄阴秘典》,还是那玄妙无比的双修之术,都已将自己的身与心,同公子紧紧联系在了一起。
与别的男子共舞,尤其是在这种万众瞩目之下,行此近乎亲密的举动?
绝对不行。
可是...对方是沈逸,是金丹真人的族人。
当众拒绝他,后果是什么,不言而喻。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涌的念头。
“承蒙沈公子厚爱。”
“只是晚晴方才饮了一杯,已有些不胜酒力,头脑昏沉,怕是要辜负公子的美意,扫了公子的兴致了。”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表明了态度,又给了对方台阶下。
然而,她话音刚落。
“苏师妹,你这话就有些言不由衷了!”
一旁的张凌岳猛地站了起来,脸上带着急于表现的潮红,声音也拔高了几分。
他先是恭敬地对沈逸一拱手,随即转向苏晚晴,语气中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质问。
“我等修仙之人,体内灵力流转不息,区区一杯灵酒的酒力,只需稍稍运转灵力便可轻易化解,怎会‘不胜酒力’?”
张凌岳的声音在大厅中回荡,让本就安静的气氛更添了几分凝重。
他仿佛生怕沈逸不快,继续大声道:“沈公子是何等身份!他亲自开口相邀,这是给了你天大的面子和机缘!你这般推三阻四,莫不是...看不起沈公子吗?!”
“看不起沈公子”这顶大帽子一扣下来,苏晚晴的脸色彻底冰冷。
张凌岳犹不作罢,环视四周,对着在座的众人拱火道:“诸位师兄弟评评理,沈公子屈尊相邀,苏师妹却以这般拙劣的借口推辞,是不是太不给面子了?”
一道道目光,或同情,或讥讽,或幸灾乐祸,尽数汇聚在苏晚晴的身上,让她如芒在背。
她心中愈发冰冷。
看来,今日之事,当真是无法善了了。
寻常的借口,在这等刻意刁难之下,根本毫无用处。
这张凌岳就如同一条疯狗,死死咬住不放,只为讨好他的主子。
而主座上的沈逸,自始至终都挂着那副温和的笑容,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但他那不曾移开的目光,本身就是一种无形的施压。
退无可退。
苏晚晴心中念头急转。
既然无法退,那便只能...
陆云前辈不喜张扬,可眼下,她已没有别的选择。
她必须赌一把!
赌一位“筑基期修士”的名头,足以让这位金丹族人产生一丝忌惮!
一念及此,苏晚晴不再犹豫。
她抬起头,清冷的目光越过跳梁小丑般的张凌岳,直视着主座上那位始终微笑的沈逸。
她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沈公子,张师兄,或许是误会了。”
“当初晚晴能从血煞宗手中逃生,并非侥幸,而是受了一位前辈的恩惠。”
她顿了顿,迎着沈逸那饶有兴致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说道:“那位前辈,正是一位筑基期修士。”
筑基期修士!
这四个字一出,整个喧闹的大厅,瞬间落针可闻。
炼气与筑基,那是一道天堑!在辰阳仙城,任何一位筑基期,都是真正的大人物。
主座之上,沈逸脸上的温和笑容,第一次有了些微的变化。
他眉头微不可查地一皱。
筑基期?
这个变数,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但旋即,他那微皱的眉头便舒展开来,脸上的笑容反而愈发温醇。
他轻轻鼓掌,仿佛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原来如此。”沈逸微笑着颔首,目光中带着一丝赞许,“能得一位筑基前辈青睐,是苏姑娘你的机缘,难怪气质如此不凡。”
他这话说的极为漂亮,先是肯定了对方,给足了那位不知名“筑基前辈”的面子。
随即,他话锋一转。
“不过...”
沈逸的目光依旧落在苏晚晴身上,声音依旧如春风般和煦,但话语中的意味却已然不同。
“一位筑基期道友,的确值得尊重。”
他摇晃着杯中酒液,眼中的那一丝轻蔑再也懒得掩饰,淡淡道:
“只是这世间,人与人不同,筑基与筑基,自然也是不同的。”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这句话,比直接的威胁更加伤人,更加狂傲!
这是赤裸裸地告诉所有人,他沈家,他沈逸,根本没将一个寻常的筑基修士放在眼里!
沈逸的话音刚落。
“你有一句话很对,筑基与筑基,自然是不同的。”
一道平淡的声音从楼船外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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