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3 章 光谱仪下的暗涌
云城的霜降来得猝不及防，苏晚站在 "时光绘" 工作室的梯子上悬挂光谱仪装置，忽然听见楼下传来汽车鸣笛。陆沉的银色轿车停在梧桐树下，车顶落满金黄的叶子，副驾驶座摆着个印着 "星辰设计"logo 的保温桶，不用猜也知道装着她最爱的栗子关东煮。
"滨海图书馆的插画展区开始砌墙了。" 陆沉抱着图纸进门，风衣下摆沾着工地的细沙，"父亲特意交代，要留一面墙给你的童年速写 —— 就是五岁那年画的发光房子。" 他忽然抬头，看见她裙摆上的光谱仪贴纸，"今晚的签约宴，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苏晚的画笔在玻璃上顿出个蓝点，想起上周在陆家老宅看见的场景：陆父对着她的童年涂鸦发呆，袖扣在夕阳下折射出细碎光斑。"是林氏集团的宴会上，" 她跳下梯子，指尖划过他西装领口的光谱仪胸针，"你父亲说过，商业联姻是稳固家族地位的必要结构。"
陆沉忽然握住她的手，掌心的茧子蹭过她画插画磨出的软茧："但结构也需要透光率，就像滨海图书馆的穹顶。" 他掏出银戒，让两枚戒指在光谱仪装置下交叠，"我更想让你以 ' 时光绘 ' 主理人的身份出席，而不是设计师的女朋友。"
傍晚的翡翠酒店流光溢彩，苏晚攥着插画集站在旋转门前，看见陆沉正被一群西装革履的人簇拥。林悦的香奈儿套装在灯光下泛着冷光，指尖划过他手腕的红绳："沉，你真要为了个插画师得罪林氏？当年在伦敦..."
"当年在伦敦，" 陆沉淡淡打断，视线穿过人群落在苏晚身上，"我学会了建筑的灵魂是留白，就像光谱仪需要棱镜才能折射光芒。" 他接过苏晚递来的速写本，封面是她新画的《棱镜恋人》，"这位是苏晚，' 时光绘 ' 的创始人，也是滨海图书馆插画展区的主设计师。"
林悦的笑容在镜片后凝固，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原来如此，失敬。" 她忽然转向苏晚，"听说苏小姐擅长捕捉时光碎片，不知能否为林氏设计一款 ' 鎏金岁月 ' 系列包装？"
签约宴的香槟塔在背景里闪烁，苏晚盯着林悦递来的设计稿，忽然发现包装纹样与陆沉童年素描本上的光谱仪如出一辙。"好的，" 她笑着收下名片，"不过我需要林小姐提供更多童年回忆 —— 比如，您小时候有没有特别喜欢的便利店？"
深夜的设计院加班区亮如白昼，苏晚趴在陆沉的绘图桌上改插画稿，鼻尖萦绕着他惯用的雪松香水味。图纸边缘画满迷你光谱仪，每个旁边都标着 "苏晚专属配色"。她忽然翻到背面，看见陆沉用蓝笔写的字："父亲今天把奶奶的画板从阁楼搬出来了，说要给你当画架。"
"陆沉，" 她忽然开口，指尖划过他眼下的青黑，"林悦的设计稿里，为什么会有你母亲的鸢尾花图案？"
绘图仪的嗡鸣突然刺耳，陆沉的笔尖在图纸上划出歪斜的线："那是当年我为前女友设计的定情信物，" 他忽然自嘲地笑，"父亲说，商业联姻就像建筑结构，容不得私人情感的裂缝。"
苏晚望着他衬衫领口的红绳，想起便利店初遇时他手背上的创可贴："但裂缝也能让光透进来，" 她抽出自己的插画集，翻到《裂缝里的光谱》那页，"就像你设计的穹顶，故意保留的施工缝隙，反而成了光的通道。"
周末的滨海工地飘着咸涩的海风，苏晚蹲在盲道砖旁，看着工人将樱花图案的地砖敲入地面。陆父的黑色轿车突然停在警戒线外，老人盯着她裙摆的颜料渍，递出个牛皮纸袋："沉儿母亲年轻时最爱画鸢尾花，" 他的声音轻得像退潮的海水，"这是她留下的调色盘。"
调色盘边缘刻着细小的光谱仪图案，苏晚忽然想起林悦设计稿上的鸢尾花，花瓣脉络竟与调色盘的磨损痕迹完全吻合。"谢谢叔叔，" 她轻声说，"我会在插画展区设个专柜，陈列这些时光碎片。"
陆父的喉结动了动，从口袋里掏出张照片：二十年前的便利店，年轻的他蹲在地上给小女孩递关东煮，背景里的施工牌写着 "滨海图书馆奠基仪式"。"当年我刚失业，" 他望着远处的塔吊，"是你那句 ' 发光的房子 ' 让我重拾信心，才有了现在的星辰设计。"
深夜的 "时光绘" 工作室，苏晚对着调色盘发呆，忽然听见玻璃门 "叮铃" 作响。林悦抱着文件夹进来，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急促的节奏："我知道你见过陆伯父的素描册，" 她甩下设计稿，"当年在伦敦，沉为了我的画展卖掉了奶奶的翡翠镯子，而你 ——"
"而我只是个在便利店捡关东煮的小女孩？" 苏晚指着墙上的《时光碎片》系列插画，"但陆沉说，每个碎片都有独特的光谱，就像他设计的建筑，从来不是冰冷的砖石，而是无数人的故事堆砌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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