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主管对北宋数学典籍也有研究？"臧枫突然用指节叩击平板边缘，全息投影应声碎裂成《九章算术》的残页。
那些伪装成复利计算的参数，在散落的算筹投影里暴露出被修改过的时间戳——正是三日前杜瑶在佘山观测到异常太阳黑子爆发的时刻。
周谨言的笑容僵在量子计算机组的幽蓝冷光里。
臧枫的视网膜上突然跳动着红色警告，证券交易系统将对方后颈的条形码识别成某家做空机构的暗标。
两人视线相撞的刹那，机房顶部的消防喷淋毫无征兆地启动，混着干冰雾气的液氮在防静电地板上漫成先天八卦阵。
"臧先生当心脚下！"周谨言伸手欲扶的动作，恰好挡住通往地下密道的检修口。
臧枫假意踉跄，袖扣里弹射的纳米机器人已附着在对方鞋底。
当刺耳的警报声响彻走廊时，他借着混乱撞开防火门，腕表流光在墙壁投射的逃生路线图上标记出七个闪烁的红点。
负四层的应急照明将人影拉长成扭曲的爻象。
臧枫的定制手机突然震动，杜瑶三个月前录制的意识投影自动激活。
虚影指尖划过潮湿的混凝土墙，用冷凝水画出与周谨言胸牌同源的篆体符文："这是《数术记遗》里的障眼法，跟着九宫飞星方位走。"
证券交易系统的精神力消耗提示开始在太阳穴跳动。
臧枫扯断领带缠住右手，在迷宫般的管廊间追逐鞋底纳米机器人传回的信号。
当他在冷却塔背后发现被遗弃的制服时，通风口突然飘落带着沉香气味的算纸——正是周谨言演示过的假报表原始数据。
"你果然在这里。"杜瑶的清冷嗓音从排污管道上方传来。
她垂落的发丝间缠着几根蓍草茎，怀中的青铜浑天仪正在解析管道内残留的电磁波。"量子计算机组的异常能耗，和这些伪造的梅森素数..."她突然用罗盘挡住臧枫伸来的手，"你还没发现这些都是逆向陷阱？"
臧枫的量子腕表突然发出裂帛之音，淡金色流光将算纸上的墨迹重组为立体星图。
那些被标注的虚假参数，此刻正与陆家嘴三座摩天楼的玻璃幕墙反光点严丝合缝。
他猛然拽住杜瑶的手腕："这不是普通做空，他们在用整座金融城当棋盘..."
话音未落，检修通道尽头传来液氮罐爆破的轰鸣。
杜瑶的羊皮笔记本自动翻页，朱砂符文在浓雾中织成防护屏障。
臧枫的视网膜上，证券交易系统突然加载出从未见过的青铜器界面，二十八宿的星官图正将爆炸冲击波转化为可视化的能量图谱。
"跟着天玑星位！"杜瑶反扣住他的手掌，青铜罗盘的磁针在电磁风暴中疯狂旋转。
两人在管廊间穿梭时，臧枫的西装内衬已被纳米机器人腐蚀出焦痕。
他瞥见杜瑶脖颈后浮现的卦象水印——那是三个月前他为抵挡做空攻击，在她不知情时种下的数据护盾。
当他们撞开最后一道气密门时，映入眼帘的却是浦东机场的航空管制塔。
数百架无人机正在夜空中排列成动态的河图洛书，机翼上的激光投影将整个自贸区笼罩在巨大的筹算矩阵里。
臧枫的量子腕表突然自动解体，零件悬浮成浑天仪的模样，将某个正在消失的IP地址拓印在杜瑶的罗盘中央。
"你早就知道..."臧枫转头质问时，却发现杜瑶的白大褂口袋正在渗出血色朱砂。
她倚着管制塔的玻璃幕墙轻笑，指尖在防弹玻璃上画出两人初见时的微分方程："你以为只有你的系统会骗人？"
远处忽然传来潮水般的代码流轰鸣，夜航无人机组同时炸裂成漫天火雨。
臧枫伸手欲抓，杜瑶却化作无数闪着青玉光泽的比特流消散在管制频率中。
他摊开掌心，只余半截带着檀香味的蓍草茎，断面年轮里嵌着纳米级的三进制密码——正是三年前导致他们初次决裂的那个做空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