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臧枫的影子遮住门廊感应灯时，悬浮在空中的北魏飞天突然集体转向，衣袂上的金箔数据流将两人笼罩在虚实交织的光晕里。
“澳门银河的机械蜂群烧毁前，”臧枫将花束放在玄关的钧窑天青釉花觚旁，指腹擦过觚身冰裂纹时激活了隐藏的温控系统，“最后传回的加密账本里有你导师的名字。”
杜瑶搭在门把上的手指骤然收紧，智能门锁的指纹识别区亮起警告红光。
她转身时发梢扫过悬浮屏，正在修复的《五牛图》电子卷轴突然抖动，韩滉笔下的墨色牦牛竟仰头发出真实的低吼。
“剑桥图书馆的敦煌残卷数字化项目，”臧枫向前半步，腕表投影在波斯地毯上铺开星图，“刘副总女儿需要的壁画版权，其实是你上个月修复的莫高窟322窟《说法图》。”
夜风突然灌入阳台，吹散悬浮在空中的矿物颜料粒子。
杜瑶的亚麻衬衫被吹得紧贴腰线，臧枫看见她后颈处浮现的淡青色血管——那是连续七十二小时操作文物光谱分析仪留下的证据。
“你知道我为什么选马蹄莲吗？”他突然伸手按住即将关闭的智能门，门框夹层里的压力传感器发出哀鸣，“它们能在华尔街交易大厅的辐射超标区存活四十九天。”
杜瑶的显微目镜闪过数据流，玄关的智能花觚突然投射出花束的生命监测曲线。
当代表根茎活力的绿色光斑触碰到她赤足的瞬间，修复台上的北宋耀州窑刻花倒流壶突然自动倾斜，壶嘴涌出的不是茶水，而是加密的证券交易数据。
“前天你去苏富比取回的西周青铜盉，”臧枫的尾戒擦过她手腕内侧，激活了隐藏在皮肤下的生物密钥，“盖内铭文对应的数字水印，正好能解开刘副总设置的第三重防火墙。”
感应灯突然切换成暖色调，杜瑶的耳垂在光线下透出珊瑚色。
她后退时撞到悬浮的《韩熙载夜宴图》修复模块，画中乐伎的箜篌竟流淌出真实的《梅花三弄》旋律。
“你的生日是密钥的最后三位。”臧枫从西装内袋取出枚烧焦的纳米芯片，芯片边缘残留着翡翠平安扣特有的荧光，“就像大英博物馆那件破碎的汝窑天青釉碗，缺角处藏着完整的宇宙。”
杜瑶突然抓住他的袖扣，全息投影仪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千里江山图》的电子长卷上。
当王希孟笔下的渔夫与樵夫在数据流中重叠时，她指尖的温度透过衬衫面料灼烧着臧枫腕间的旧伤。
“你知道修复师最怕什么吗？”她的声音像故宫初雪落在铜鎏金甪端香炉上，“不是残缺，而是完美复制品取代了伤痕累累的真迹。”
楼下突然传来无人机群的低鸣，臧枫的视网膜上闪过赵总座驾驶入地库的实时画面。
他低头时，杜瑶的呼吸扫过他衬衫第二颗纽扣——那里藏着能瞬间瘫痪整栋楼安防系统的电磁脉冲器。
智能花觚突然发出警报，马蹄莲的活性指数跌破临界值。
杜瑶转身的刹那，臧枫看见她睡裙腰带上别着的和田玉镂空香囊——那里面装的不是香料，而是他去年送她的碎瓷片同位素检测报告。
“明天日落前，”臧枫后退半步，让月光填满两人之间的空隙，“陆家嘴会升起七百架携带做空指令的物流无人机，像大都会博物馆穹顶的星图。”
电梯下行时，他对着镜面整理领带，全息投影将杜瑶家中的画面投射在镜中。
当看见她将枯萎的马蹄莲插入那尊钧窑花觚，用文物修复刀小心修剪根部时，交易系统突然在他视网膜上投射出心跳频率图——那曲线与杜瑶智能手环的数据完全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