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十七分,臧枫蜷缩在办公室的明代官帽椅里。
智能雨幕在外墙勾画着《倭寇图卷》的动态摹本,每个海盗船都载满许多文件。
他颤抖着手指划过全息屏上的《筹海图编》,看着自己收集的七百条证据链正被露西雇佣的水军冲散成永乐年间的碎瓷片。
当北斗印章第七次渗出带密钥的潮汐时,臧枫终于找到那个致命的传播枢纽——家藏在澳门路旧改区的印刷厂,外墙贴着“元宇宙体验馆”的霓虹招牌,却在暗室里用活字印刷术批量生产诽谤传单。
他抓起智能西装幻化的绣春刀,明朝提举的獬豸补子突然发出刺眼的蓝光。
落地窗外,伪装成信天翁的无人机群正在重组阵型。
臧枫望着黄浦江对岸忽明忽暗的霓虹灯,知道这场现代版的大航海博弈,终究要在大明火器与区块链的硝烟中见分晓。
他摸到口袋里杜瑶的簪子残留的温度,却没注意到办公室门缝外,一片发光的鱼鳞状数据碎片正悄悄拼出半阙《念奴娇》。
办公室的智能香炉突然喷出龙涎香味的全息烟雾,臧枫后颈的神经接口还在闪烁蓝光。
杜瑶的细高跟鞋敲击在《清明上河图》动态地砖上,明朝提举的乌纱帽投影在她锁骨处碎成星星点点。
“你连耳后芯片都发烫了。”杜瑶指尖缠绕着从全息屏溢出的《天工开物》数据流,那些记载着冶铁术的墨字在她旗袍领口凝成冰凉的水钻,“那些小媒体就像正德年间的流寇,你单枪匹马……”
臧枫忽然握住她正揉捏肩颈的手,西装袖口的北斗星图与旗袍上的《坤舆万国全图》产生量子纠缠。
全息屏上的区块链密钥突然幻化成永乐年间的铜钱剑,将三封诽谤邮件钉在虚拟屏风上。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做空特斯拉那次吗?”臧枫转动官帽椅,椅背的獬豸兽首突然吐出三十七个谣言传播节点的全息投影,“当时你说区块链就像郑和的航海图……”
他的话被突然震动的永乐通宝密钥打断。
全息屏自动跳转到城隍庙数据港监控——七个染着赛博朋克发色的年轻人,正用增强现实(AR)眼镜往虚拟香炉里投放诽谤短视频,每段视频都套着《万历会计录》的加密外壳。
杜瑶的簪子突然刺穿其中一段全息影像,被洞穿的视频顿时喷涌出带着海腥味的比特币。
“是杰克惯用的香料陷阱。”她将簪尖残留的数据流甩成北斗七星阵,“这些孩子根本不知道自己在传播什么。”
臧枫的西装突然切换成飞鱼服模式,绣春刀鞘上的区块链纹路正在吞噬办公室里的恶意代码。
他抓起桌面的青花瓷杯掷向落地窗,杯底的“大明宣德年制”款识突然激活暗藏的声纹锁,整面玻璃瞬间变成动态的《抗倭图卷》。
“帮我约‘海蜘蛛’在十六铺码头见面。”臧枫将北斗印章按在杜瑶的翡翠手镯上,明朝的卫所驻防图突然在两人掌纹间流转,“要赶在杰克启动‘朝贡体系2.0’之前……”
话音未落,办公室的智能雨幕突然下起带着铁锈味的红雨。
全息屏上的七个年轻人突然开始抽搐,他们AR眼镜里喷出的不再是诽谤视频,而是弘治年间市舶司的关税密档——臧枫早在三天前就篡改了他们的数据源。
次日清晨的城隍庙数据港,七个“海蜘蛛”成员被全息香炉困在《南都繁会图》的虚拟市集。
臧枫的飞鱼服在晨雾中泛着纳米涂层的冷光,绣春刀鞘上的区块链纹路正蚕食着他们设备里的谣言孢子。
“你们真以为杰克给的加密货币能兑换成真金白银?”臧枫踢翻一个正在冒烟的AR眼镜,破碎的镜片里浮现出杰克用八股文写的电子卖身契,“知道正德年间怎么处置传播妖言的术士吗?”
为首的黄毛青年突然举起手腕,藏在智能手表里的纳米打印机正在吐出伪造的《永乐大典》残页。
臧枫的瞳孔突然收缩成K线图模式,那些跳动的墨字在他视网膜上重组成区块链的致命漏洞——杰克竟然在每份谣言文件里嵌入了反向追踪程序。
“臧总小心!”杜瑶的声音突然从数据港的智能钟楼传来。
她旗袍上的《坤舆万国全图》投影突然笼罩整个广场,葡萄牙商船造型的无人机群正从投影的印度洋区域俯冲而下,每架都载着合成橡胶制成的诽泻炸弹。
臧枫的飞鱼服突然喷射出纳米级的郑和宝船,这些闪烁着区块链幽光的微型战舰,正用电磁炮将橡胶炸弹熔化成永乐通宝的形状。
当第七架无人机坠毁在虚拟的“锡兰山”时,黄毛青年手腕上的卖身契突然自燃成灰烬。
“告诉杰克,”臧枫的绣春刀突然刺穿最后一架无人机的核心,“他的朝贡贸易体系,还比不上万历年间月港的走私贩。”
当暮色染红黄浦江时,臧枫站在外滩的智能防汛墙上。
杜瑶的簪子正将收集到的证据链编织成《抗倭戚家军阵图》,而那些暂时沉寂的小媒体账号,像极了嘉靖年间蛰伏在双屿岛的残寇。
“亲爱的,澳门路那个印刷厂……”杜瑶的话被突然跃出水面的机械鲥鱼打断,鱼腹中正在吐出带着露西电子唇印的加密战书。
臧枫刚要伸手触碰,整条机械鱼突然爆炸成带着海腥味的全息烟花。
在渐渐消散的蓝光里,七百个新注册的短视频账号正以《武备志》里的火龙出水阵型,在元宇宙空间重组攻势。
办公室的明代更漏突然发出错乱的滴答声,臧枫看着全息屏上刚刚修复的三十七个节点,突然发现某个本应被锁死的谣言孢子,正在暗网的深水区悄悄变异——那株数据毒藤的IP地址,赫然显示着陈教授私人服务器的数字指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