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内绝对是发生了些什么,但至少他这位二哥“醉酒”下的失言可不能当真。
皇帝修炼魔功?
这种事情,是故意传出来的吗?
江河目光扫向周遭面色没什么变化的殿内宾客,这群人估计是已经听到了。
王不岁松了口气,又给自己斟了杯酒,却不再多言。
江河借着饮酒的动作掩饰眼中的思索。
看来他这位二哥,这次过来还带有着别的目的啊!
那位陛下又是何等打算呢?
自从一出皇子历练的大戏开始后,江河内心就始终好奇,这位正值壮年的大离君王心中到底存着什么打算?
他们来到青州也已经有将近半年时间了,可却没有听到一丝一毫来自皇宫的命令或是动作。
就好像,真的就是让他们过来历练,不管不顾了一样。
皇帝修炼魔功,这件事其实也没什么。
毕竟莫明空都修炼了魔功,还亲自与江河说了的。
但皇帝修炼魔功,却足以吸引江湖正道魔道所有的大宗势力。
皇帝修炼魔功,是否意味着大离与魔道的关系出现了缓和?
是否代表着大离已经与魔道进行了实质性的合作?
亦或者,是否表示皇帝……
已经修炼到走火入魔了?
……
璇玑道宗,刑堂囚牢。
阴暗潮湿的石壁上爬满青苔,浑浊的水珠顺着石缝缓缓滴落,在寂静的囚牢中发出令人心悸的回响。
几只毛发油亮的硕鼠窸窸窣窣地窜过地面。
绿莹莹的眼珠在黑暗中闪烁,贪婪地嗅着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顾明宏被拘在其中一间牢房中。
四道碗口粗的玄铁锁链将其牢牢禁锢在石壁上,冰冷的铁环深深勒进皮肉,在手腕脚踝处磨出暗红的血痕。
玉玄子负手立于牢门外,素白道袍在幽暗中泛着朦胧微光。
他深邃的目光穿透铁栅,静静审视着这个曾给宗门带来不少声誉的弟子。
“玄灵长老。”
玉玄子开口,声音古井无波,“他是你的弟子,便由你来问吧。”
教不严,师之惰!
顾明宏做下如此大事,合该由他的师尊来承担一部分后果。
站在一旁的玄灵长老身形微晃,发间玉簪的流苏剧烈颤抖。
这位素以冷艳着称的长老此刻面色惨白,纤长手指死死攥住道袍一角。
她望着囚牢中那个亲手教养二十载的徒儿,喉间涌上腥甜。
“宏儿……”
顾明宏抬起头,铁链哗啦作响。
“杀了我吧!”
他嘴角勾起一抹平淡的笑:“弟子罪孽深重,唯死可赎。”
只是,他看着玄灵长老,眼底闪过一抹愧疚。
为今之计,唯有置之死地而后生。
玄灵长老一张美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不解,“徒儿,这到底是为什么?”
不管如何,她都无法理解她这个徒儿为何会这样想。
顾明宏沉默不语。
“本座也想问一问,到底为什么?”
玄真长老也在这里。
甚至,他内心的情绪最为复杂。
毕竟,好像江河与顾明宏产生矛盾,便是因他而起。
但玄真长老却始终不明白,那矛盾本就不深,甚至本就是一场演戏罢了。
以顾明宏的心智,何以如此作为?
以自身生命为代价,来杀死一个矛盾不深甚至本就没有矛盾的人。
“……哈。”
顾明宏忽的冷笑一声,“玄真长老,您说的可轻巧,弟子还想问,您在弟子离开后,又与那太监说了些什么!”
他当时可没立马离开,而是停留了足足半个时辰。
可半个时辰,他却并未看到这位玄真长老的身影离开那江河的院中。
闻听此言,玉玄子与几位长老纷纷把目光放在了玄真长老身上。
还有这种事情?
他们倒是没有怀疑玄真长老,毕竟这位都已经坐到了璇玑道宗的高层,手掌大权,地位数一数二。
都这种份儿上了,谁会想着叛变勾结?
玄真长老面色一阵变幻。
他转头看向玉玄子:“掌教,这是老夫的一件私事……”
他通过传音将江河是他俗家身份晚辈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
玉玄子颇为古怪的点了点头,他拂袖,对几位长老说道:“这件事我知道了。”
“的确是玄真长老的私事,并没有什么勾结一类的事情发生。”
怎么说呢?
还是回到审问顾明宏的事情上吧。
对于青州大乱的事情,玉玄子没什么好说的。
一场根源深厚的大乱,背后的力量或许是整个璇玑道宗也无法惹的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