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里。
两千里。
三千里。
他的神识，扫过千里之外的巍峨山峦，扫过深不见底的幽暗沟壑。
他“看”到了山巅之上，一只苍鹰正在梳理自己的羽毛。
他“听”到了地底百丈之下，一条冬眠的灵蛇，那微弱的心跳声。
他甚至“看”清了千里之外，一块岩石的缝隙之中，一只黑色虫豸，它甲壳上细微的纹路。
天地间的一切，风声、水声、虫鸣、心跳，都化作了最清晰的信息，涌入他的脑海。
登仙境，独有的神通。
天地视听！
他的神识，扫过了不远处的冥觉，听到了他因为恐惧而剧烈擂动的心跳。
也扫过了叶空，看到了他紧绷的肌肉下，那蓄势待发的磅礴剑意。
神识如潮水般退去，重新回归识海。
萧远，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瞳，不再是黑色，而是化作了两轮燃烧的金色太阳。
他摊开左手。
掌心之中，那枚桃花印记微微发烫。
他右手紧握的那枚粉色玉简，也随之滚烫起来。
一道微弱到几乎无法捕捉的残魂意识，从玉简中涌出，直接在他的脑海中响起。
那声音，属于花一朵。
“海外朝圣宗。”
“圣女，眉心的印记！”
“是破局关键！”
声音断断续续，如同风中残烛，说完最后三个字，便彻底消散。
桃花印记的温热，也随之冷却，只留下一个永恒的烙印，刻在他的掌心皮肤上。
萧远缓缓握紧了拳头。
他手中的玉简，冰冷坚硬。
嗡——
他的身后，空气微微扭曲。
一柄巨大无比的金色长剑，凭空悬浮。
金色长剑高达十丈，剑身古朴，剑刃却锋利得仿佛能劈开天地。
在那光可鉴人的剑刃之上，映出了一张扭曲、不甘、正在无声咆哮的面容。
那是不死魔帝的脸。
萧远站了起来。
他脚下的青石地面，寸寸碎裂，化为齑粉。
整座九号偏殿，都在他起身这一刻，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