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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言情 > 悬疑 > 摆摊女 > 第30章 鬼画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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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碰到那张硬邦邦的照片,像碰到一块刚从冰里刨出来的铁。寒气顺着手指头往里钻,冻得心尖都哆嗦。太平间里的冷气还没散干净,混着消毒水和那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阴湿味儿,顶得人脑仁发木。

老头和医护推着小石头冲出去的动静,早就被通道那头厚重的门给吞了。死寂像块浸透了水的厚布,重新捂了下来,闷得人喘不过气。地上那滩从拖把桶里泼出来的脏水,混着点暗红的痕迹(大概是刚才抬人时蹭到的),正慢慢洇开,像块丑陋的脏抹布。

我靠着那面巨大的、冰得硌人的金属柜墙,后背的寒气直往骨头缝里钻。缓了两口气,才拖着两条灌了铅似的腿,一步一挪地往门口蹭。每走一步,鞋底踩在湿漉漉、冰凉的水磨石地上,都发出黏腻的“吧嗒”声,在这死静里格外瘆人。

推开那扇沉重的暗绿色铁门,通道里稍好点的光线和那点微弱的热乎气儿涌进来,也没让人觉得暖和多少。脑子里还嗡嗡响着小石头最后卡在喉咙里那几个碎音,还有太平间里那催命的“嘀嘀嘀”……

他到底想说什么?

那个撑黑伞的鬼……手腕上那模糊的印记……到底像谁?

江屿……真还喘着气儿?

混乱像一锅烧糊的粥,咕嘟咕嘟冒着泡。裤兜里那张照片的存在感越来越强,硌着大腿外侧的皮肉,像块烧红的烙铁。

不能在这儿待着。那小混蛋被推去哪儿了?抢救室?

扶着冰凉的墙壁,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外挪。通道长得像没有尽头,两侧惨白的墙皮剥落了不少,露出底下灰扑扑的水泥。头顶的灯管有一搭没一搭地闪着,把影子拉得忽长忽短,扭曲变形。

好不容易蹭到通往急诊大厅的楼梯口。刚踏上台阶,上面就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和压抑的哭嚎。一个老太太被两个中年男女半架半拖着往下走,老太太哭得撕心裂肺,嘴里含糊不清地喊着“我的儿啊……”,声音在空旷的楼梯间里撞出空洞的回响。那两个男女也红着眼圈,一脸麻木的悲戚。

生离死别。这地方,每分每秒都在上演。

我侧身让到一边,后背紧贴着冰凉的墙壁。老太太浑浊的泪眼扫过我身上大片干涸发黑的血污,哭声停顿了一下,里面混进了一丝本能的惊惧和嫌恶。她很快被搀扶着,消失在通往地下更深处的阴影里——大概是去认领太平间里某个刚腾出来的冰冷抽屉。

胃里一阵翻搅。我用力闭了闭眼,再睁开,深吸一口混杂着消毒水和眼泪咸腥味的空气,强迫自己迈上台阶。

急诊大厅的光依旧亮得刺眼,喧嚣扑面而来。哭的,喊的,呻吟的,护士推着叮咣作响的治疗车在人群中穿梭,像在湍急的河流里逆流而上的小船。空气里那股熟悉的、令人窒息的怪味更浓了。

抢救室那扇厚重的铁门紧闭着,门楣上“抢救中”的红灯亮得像个烧红的烙铁,灼烫着每一个守在门外的人的眼。几张蓝色的塑料椅上,瘫坐着几个丢了魂似的家属,眼神空洞地望着那扇门,像等待最后的审判。

小石头……在里面。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了一下。我没往椅子那边凑,靠着离抢救室门口不远的一根冰冷柱子,慢慢滑坐到同样冰凉的地砖上。后背抵着柱子粗糙的棱角,硌得生疼,却奇异地带来一丝支撑感。

累。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累。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连抬抬手指头都费劲。脸上干涸的血污绷得皮肤发紧,像戴了个僵硬的面具。

裤兜里那硬邦邦的触感,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

那个烙印。那个偷拍的照片。那个撑黑伞的鬼影。

鬼使神差地,我又把手伸进了裤兜。指尖再次触到那张冰冷的照片。这一次,没再犹豫。我把它掏了出来。

惨白刺眼的灯光下,那张边缘泛黄的旧照片静静地躺在我的手心。照片上,五年前的江屿和我,在廉价溜冰场模糊的霓虹背景前笑着。江屿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外套,头发被风吹得有点乱,脸上是少年人特有的、毫无阴霾的张扬笑意,胳膊大大咧咧地搂着我的肩膀。我穿着傻气的粉色卫衣,被他搂得微微侧身,对着镜头笑得有点傻,有点甜,眼睛弯成了月牙,手里还举着一串滴着油的烤鱿鱼须。

背景是大学城后面那个廉价溜冰场,霓虹灯招牌在照片一角糊成一团光晕。

目光,死死地钉在江屿搭在我肩头的那只手上。手腕内侧,靠近袖口的地方。那个被偷拍镜头捕捉到的、极其微小的、深色的、如同某种烙印般的图案。

在灯光下,它显得更加清晰了。形状扭曲诡异,像几条纠缠盘绕的毒蛇,又像一个扭曲的、无法辨认的古老符号。深色,带着一种不祥的质感,烙印在他年轻健康的皮肤上。

这到底是什么?

为什么我从来没注意过?

他什么时候弄上去的?

无数个疑问在冰冷的胸腔里翻滚。照片背面,那行扭曲阴冷的铅笔字迹,像毒虫一样爬进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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