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瞬间被浓烈的血腥味和一股刺骨的阴寒气息充斥。赵大山躺在地上,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像是破风箱漏了风,眼白往上翻,眼看就要断气。他小腿上的伤口,青黑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上蔓延,周围的皮肤迅速失去血色,变得僵硬冰冷。
“哥!哥你撑住啊!”赵大柱扑在他哥身上,哭得撕心裂肺,想用手去捂那伤口,又不敢碰。
老林把火铳往墙边一靠,几步跨到赵大山身边蹲下。他看都没看哭嚎的赵大柱,布满老茧的手直接按在了赵大山那条冒着寒气的小腿上。
“嘶!”老林的手刚碰到那青黑色的伤口边缘,就猛地缩了回来!指尖瞬间覆盖上了一层薄薄的白霜!他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疑和凝重。
“冻进骨头了!”老林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低沉,“黑煞的‘阴爪’?不对…是更邪门的‘寒毒’!”他猛地抬头,锐利的目光如同刀子般刺向还在哭嚎的赵大柱,“说!那白影子什么样?碰着你哥哪儿了?!”
赵大柱被老林的眼神吓得一哆嗦,哭声都噎住了,结结巴巴:“白…白的!跟雪地一个色!看不清脸…就…就像个人形!快…快得很!爪子…爪子像冰钩子!就…就抓了我哥小腿一下…老三…老三离得近…被那白影子…一扑…就…就拖雪里去了!连声儿都没…”他说着,又想起那恐怖一幕,浑身抖得像筛糠。
老林的脸色更难看了。他飞快地从怀里掏出那个黄铜疙瘩,又看了眼墙角瓶瓶罐罐,眉头拧成了死疙瘩。这寒毒霸道无比,寻常草药根本压不住!等熬药,人早冻成冰坨子了!
就在这要命的当口!
一直靠墙坐着、闭目调息的江屿,猛地睁开了眼睛!
他那双暗沉沉的眼眸里,疲惫依旧深重,却亮得惊人!目光死死锁在赵大山小腿上那不断蔓延的青黑色和丝丝寒气上!他胸口那块熔铸在皮肉里的暗金铜斑,搏动的幅度骤然增大!一股温润却异常厚重的暖意,如同苏醒的火山,瞬间从他身上扩散开来,霸道地驱散着屋内的阴寒!
老林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猛地转头看向江屿!
只见江屿极其艰难地、用手撑着冰冷的夯土地面,一点点地…站了起来!他的动作很慢,身体因为虚弱和剧痛还在微微颤抖,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但他的背脊,却挺得笔直!像一杆被风雪压弯了腰、却依旧不肯折断的标枪!
“你…”老林刚要喝止。
江屿已经踉跄着,一步,又一步,走到了赵大山身边。他没看老林,也没看哭傻了的赵大柱,那双燃烧着决然火焰的眼睛,只盯着那不断散发着死亡寒气的伤口。
他伸出那只布满细小伤口、还有些颤抖的手——不是去碰那伤口,而是悬在了伤口上方一寸的地方!
掌心向下!
“嗡——!!!”
一声低沉、浑厚、如同大地脉动般的金属嗡鸣,猛地从他胸口那块暗金铜斑深处爆发出来!这一次的嗡鸣,不再狂暴,不再撕裂,而是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稳和掌控感!如同沉睡的巨兽,在主人的意志下苏醒!
随着这声嗡鸣,他悬在伤口上方的手掌,皮肤下骤然亮起一片细密的、流淌着暗金光芒的纹路!那光芒如同活物般,顺着手臂经脉蔓延而下,汇聚于掌心!
一股肉眼可见的、凝练如实质的暗金色暖流,如同温热的泉水,从他掌心喷薄而出!精准地笼罩在赵大山小腿那片青黑色的伤口上!
“滋啦——!!!”
如同滚油泼雪!暗金暖流与那刺骨寒气猛烈碰撞!空气中爆发出令人牙酸的、能量激烈湮灭的声响!大片大片带着腥臭味的、粘稠如墨的黑气,如同被投入熔炉的残雪,瞬间从伤口处蒸腾而起!被那霸道的暗金暖流焚烧、净化!
“呃啊——!!!” 昏迷中的赵大山发出一声凄厉到变形的惨嚎!身体如同被电击般猛地向上弓起!剧烈的痛苦让他瞬间清醒,又瞬间被更大的痛苦淹没!他腿上的伤口,青黑色如同遇到烈日的薄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褪!伤口边缘新生的肉芽在暗金光晕的滋养下,疯狂地蠕动、生长、弥合!
“哥!哥!” 赵大柱吓得魂飞魄散,想去按住他哥,却被那股灼热逼人的暖流和气浪硬生生推开!
老林和老耿都看呆了!老耿抱着胳膊的手放了下来,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老林浑浊的眼珠子死死盯着江屿掌心喷涌的暗金暖流和赵大山腿上迅速愈合的伤口,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着,像是看到了某种颠覆认知的东西!
江屿的身体在剧烈地颤抖!额头上青筋根根暴起,豆大的冷汗如同小溪般滚落!他脸色苍白如纸,嘴唇被咬得渗出血丝!显然,强行催动这“暖炉”的力量,对他这刚刚稳住的身躯是巨大的负担!但他那只悬空的手,却稳如磐石!源源不断的暗金暖流,没有丝毫中断!
他像一座沉默的火山,用自己仅存的力量,硬生生镇压着那要命的寒毒,煅烧着那死亡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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