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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言情 > 悬疑 > 摆摊女 > 第114章 金焰焚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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灶屋里那股子混合着阴寒煞气和草药腐烂的怪味,像是渗进了墙缝里,连着几天都散不干净。我端着碗刚熬好的小米粥,推开江屿那间小屋的门,脚步放得轻,怕惊着他。

他靠在床头,背后垫着老耿不知从哪儿翻出来的旧棉袄。窗户开了条缝,冬日上午稀薄的阳光漏进来几缕,落在他脸上。那张脸,褪去了昏迷时的死白,也少了昏睡初醒时的虚弱透亮,显出一种沉甸甸的、如同山岩被打磨后的质感。麦色的皮肤下透着健康的红晕,眉骨依旧高挺,鼻梁笔直,下颌线的轮廓比以往更清晰了些,带着一种内敛的强悍。

最扎眼的是他那只手。

右手。曾经被黑煞的鬼爪子冻僵、碳化,后来又被铜斑纹折磨得皮肉下金纹乱窜、痉挛颤抖的右手。此刻,那只手正稳稳地端着一个粗瓷大碗。碗里是滚烫的、翻着米油的小米粥。他左手捏着筷子,动作不疾不徐,夹起一块我腌的脆萝卜条,送进嘴里,嚼得咯嘣脆响。那只端着碗的右手,手背筋骨分明,麦色的皮肤光滑紧实,指节因为用力微微凸起,充满了一种沉静而磅礴的力量感。阳光落在他小臂上,肌肉线条流畅地起伏,哪里还有半分旧伤的影子?连一丝疤痕都寻不见了。

我站在门口,看得有些怔。那碗滚烫的粥在他手里,稳得像生了根。这画面,有种说不出的踏实,沉甸甸地砸在心坎上。

“杵门口当门神?”他眼皮都没抬,声音低沉平缓,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却像块温热的石头,砸碎了屋里的安静。

我回过神,脸有点热,赶紧端着粥碗走过去:“怕你烫着……新熬的,多加了点糖。” 我把手里的碗放在床头小柜上。

他这才抬眼。那双深潭似的眼睛,望过来。里面的寒冰像是被这冬日的暖阳彻底晒化了,不再有拒人千里的冰冷,也没有了强忍痛楚的暴戾。只剩下一种沉淀下来的、如同深潭水般的沉静和……一丝极其细微的、不易察觉的暖意,像深水潭底偶然泛起的一个小气泡。

“死不了。”他简短地说,目光在我脸上停了一瞬,又落回自己碗里,继续喝粥。那姿态,沉稳得如同山岳。

心口那点悬了好些天的石头,终于轰然落地,砸得我眼眶发酸。我别开脸,假装去看窗户外头光秃秃的枣树枝桠,手指却无意识地绞着围裙边。

“耿叔说……那‘汤’的寒气,把你体内铜斑的‘火性’彻底冻住了,成了死物……但根子还在。”我小声说,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

“嗯。”他应了一声,放下空碗,拿起旁边一块粗布擦了擦嘴。动作沉稳有力。“死物,也是物。能用。”

能用?我愕然地看着他。

他没解释,只是掀开盖在腿上的薄被,露出穿着旧棉裤的长腿。然后,他极其缓慢地,抬起了那只曾经废掉的右脚。

脚踝转动,脚趾屈伸……每一个动作都流畅、稳定,充满了内蕴的力量感。仿佛那曾经被寒气蚀骨、几乎坏死的筋骨,从未存在过。

“下午,”他放下脚,目光重新落在我脸上,沉静而专注,“跟我去趟县城。”

“去县城?干啥?”我一愣。

“看铺子。”他言简意赅,站起身。高大的身影瞬间充满了狭小的屋子,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百味街尽头,有家两层的老门脸,位置还行。”

看铺子?百味街?两层老门脸?

我脑子有点懵。百味街是县城最热闹的小吃街!那里的铺面,租金贵的能吓死人!我们哪来的钱……

“钱的事,不用你操心。”他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径直走到墙角那口旧木箱前,打开。里面没几件像样的衣服,他翻了几下,拿出一个用油布裹得严严实实的长条状东西。解开油布,露出里面一把通体乌黑、刃口雪亮的——柴刀。是老耿那把!

他掂了掂柴刀,手指拂过冰冷的刃口,眼神沉静如水,却隐隐透出一股即将出鞘的锋锐。

“有些账,”他声音不高,却像淬了寒冰的刀锋,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的重量,“该清了。”

***

黄昏。

寒风卷着尘土,在废弃多年的城西老砖窑里打着旋儿,发出呜呜的鬼哭。坍塌的窑洞像张开的巨口,黑洞洞的。残破的砖坯散落一地,蒙着厚厚的灰土。空气里弥漫着陈年的土腥味和一种若有若无的、令人作呕的阴寒气息。

我裹紧了旧棉袄,缩在江屿身后半步远的地方,牙齿控制不住地咯咯打架。一半是冻的,一半是怕的。这地方,邪性!下午江屿带着我在县城转了一圈,最后目标明确地停在了百味街那家贴着“旺铺转让”的两层老门脸前。他只进去看了两眼,跟房东说了几句话,出来时,那房东的脸笑得像朵菊花。然后,他就带着我,还有那把柴刀,直奔这荒郊野岭的鬼地方来了。

他说,黑煞就在这儿。那鬼东西,像跗骨之蛆,一直没走远。它想要的东西……还在小石头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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