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蓝引星的末日宣言余音未散,匿名渠道流出的观测数据已如惊雷般砸向世界——陨石轨迹图上,五颗数十万吨级的“死亡天体”正以54马赫的速度锁定地星,轨道参数与撞击时间(2013年2月15日9:30分)精准对应;太阳监测数据更显惊悚,其外层大气活跃度远超正常周期,“提前进入红巨星阶段”的论断,竟与多地近年异常高温记录完美吻合。
当“预言”化作铁证,全球秩序在短短72小时内急速崩塌。超市货架被恐慌的人群哄抢一空,米面油、药品、饮用水乃至蜡烛电池都成了争抢的“末日硬通货”;多国股市开盘即触发熔断机制,紧急停牌的公告挡不住资本出逃的狂潮,金融市场陷入前所未有的瘫痪。
比物资短缺更致命的,是人心的失控。极端宗教主义者走上街头,宣称“末日是神的审判”,煽动信徒放弃抵抗、等待“救赎”;蛰伏已久的邪恶组织趁机兴风作浪,借“末日生存”之名掠夺资源、制造暴力冲突。街头骚乱、城市纵火、抢粮械斗、部落冲突,血色与火光在五大洲蔓延,警方的镇压在汹涌的绝望情绪面前,显得苍白无力。
更多人则被绝望彻底吞噬:有人抱着家人在空荡的街道上痛哭,有人选择躺平酗酒度日,还有人甚至因无法承受“15年植物灭绝、数十年高温饿死”的未来,选择提前结束生命。电视里,政府官员的“安抚声明”被满屏的恐慌弹幕淹没;网络上,“净道者同途”的招募信息与“逃离地星”的谣言交织,成了人们抓住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曾有序运转的地星,如今像一台失控的机器,在恐慌与绝望的齿轮碾压下,朝着未知的深渊急速坠落——末日的倒计时尚未归零,人间的炼狱已提前拉开序幕。
宁山四季大酒店的VIP包厢内,水晶灯折射出鎏金光泽,却照不散赵羽飞眉间的凝重。他与沐夏并肩立在落地窗前,电视屏幕里正重播苍蓝引星的末日宣言,那双藏在兜帽下的冷眸,像根刺扎在他心头。
忽然,张之洞在女娲隧道里的话一字一句撞进脑海:“2012年12月31日,天上全是火……蘑菇云吞了好多城……几亿人没了……地星炸得坑坑洼洼……”赵羽飞猛地摸出手机——屏幕上“2012年12月15日”的日期格外刺眼,距那场预言中的核大战只剩15天,距陨石撞击也不过两个月。
近段时间里,赵羽飞陷在长盛医药集团的事务里,寻找女娲石的事仍然毫无进展。好在耀辉等国解除制裁后,集团订单暴增,股价飙至巅峰期的两倍多,胡尼亚等人对他的态度也热络起来。今天这场由总经理秘书李薇薇安排的庆功宴,名义上是庆业绩,实则是他的“破冰局”——他必须装得像个沉迷名利贪生怕死的土豪,拉近与胡尼亚、李卓康的距离,甚至打入他们内部。时间,已经不允许他再等了。
“没想到苍蓝引星会用这招。”赵羽飞轻叹,语气里满是无奈,“末日还没到,人类先开始自相残杀,这不正好中了她的圈套?”
身旁的沐夏身着浅香槟色礼服,裙摆随呼吸轻晃,她转头看向赵羽飞,眼神清亮而锐利:“若不是知道背后的猫腻,谁会信?这‘天下归心’的救世主,竟是想把地表人类全清除掉的野心家,实在可悲。”
“真真假假早搅成了一团。”赵羽飞揉了揉眉心,“这世界的真相,哪有那么容易说清。”
话音刚落,包厢门“吱呀”被推开,一道娇俏的女声先飘了进来:“哎哟,我就说这背影贵气逼人,瞅着眼熟,没想到真是赵总您!您可算肯再踏我们这小庙的门啦!”
赵羽飞回头,只见孙婵娟穿着量身定制的墨绿旗袍,勾勒出火辣身段,踩着细高跟款款走来。他有些意外:“你还记得我?”
“赵总可是大贵人,我哪敢忘啊!”孙婵娟笑着上前,指尖划过桌沿——五年前的画面突然涌上心头:那晚赵羽飞和刘兴锐一群人,把几百块的国产红酒当进口好酒灌,硬生生给她送了几十万提成。后来她总琢磨这“款爷”的底细,直到在格斗比赛直播里看见他站在赛场中央,才惊觉这竟是个深藏不露的格斗王。
只是这些年赵羽飞的起落,她一概不知,只当他还是当年那个好哄的土豪。孙婵娟熟稔地沏上茶,语气越发热络:“我盼了您五年,眼瞅着快世界末日了,总算把您盼来!今天您只管吃好喝好,有事喊我一声,我就在门外候着!”
赵羽飞看着她熟络的模样,五年前被刘兴锐等人奚落的场景还在眼前,他勾了勾唇角,淡淡道:“有劳孙经理了。”
孙婵娟带上门离开后,沐夏立刻转头,眼神里带着点打趣,又扫了圈包厢的奢华装潢:“没想到赵总的‘消费档次’这么高,我这土生土长的宁山人,还是头回进这金碧辉煌的四季大酒店。”
“每次来这儿,都得装。”赵羽飞无奈摊手,压低声音,“今天还得把‘没心没肺的土豪’演到底,你可别露馅。”
沐夏端起茶杯浅啜一口,眼底闪过狡黠:“放心吧赵老板,我可是你这‘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格斗王小迷妹,绝对穿帮不了。”
两人正低声说笑,门外忽然传来孙婵娟更显谄媚的声音:“哟,李总!今天您能来,我们这儿真是蓬荜生辉!快请进,赵总都等您好久啦!”
脚步声由远及近,带着不容忽视的压迫感。赵羽飞和沐夏瞬间收了笑意,腰背挺直,摆出严阵以待的模样。包厢门再次被推开,胡尼亚、李卓康一行人满脸堆笑,缓缓走了进来,眼底深处却藏着难以捉摸的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