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日,黄帝的重甲大军终于如钢铁洪流般压至断云关。
旌旗猎猎,甲胄鲜明。
大军所到之处,连风云都似被染成肃杀之色。
炎黄两军迅速汇合,在关前立下盟约,明确了各自的作战任务。当一切部署就绪,号角声骤然响彻云霄,宣告着决定华夏命运的涿鹿之战,正式拉开了帷幕。
凌晨时分,夜色如墨。
赵羽飞带着几十人顺着一条狭窄山道在密林中摸黑前行,他穿着一身轻便的皮甲走在队伍最前面,动作轻盈而迅捷,如同一只在暗夜中潜行的猎豹。
白泽紧随其后,雪白的身影在黑暗中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它的鼻子微微抽动,警惕地感知着周围的一切风吹草动。
身后,是伯陵率领的五十名精锐射手和十名熟悉地形的炎帝部落族人。
他们都是百里挑一的勇士,此刻全都屏住呼吸,脚步轻得像猫一样,没有发出一丝多余的声响。
"前面就是峡谷的出口了。"
一名带路的族人压低声音,用手指了指前方。
赵羽飞示意队伍停下,他和白泽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月光下,只见峡谷外是一片开阔的平地,而平地的尽头,便是蚩尤大军的营寨。
营寨连绵数里,一眼望不到头。
无数顶黑色的帐篷如同蛰伏的巨兽,静静地卧在那里。营寨四周,插满了绘有骷髅和毒蛇图案的黑色旗帜,在夜风中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数队巡逻的士兵手持火把,来回走动,火光摇曳。
九黎部落的中军大帐绵延百米,气势恢宏。蚩尤端坐在主位之上,他身材魁梧,头戴铸有狰狞双角的青铜面具,双眼外凸,一身青铜铠甲在帐内火光映照下,泛着冷冽的寒光。
他声音洪亮,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风伯,你确信黄帝那小子的大军已全部抵达断云关了?"
风伯恭敬点头:"回大王,今日下午我已御风探查。只见炎黄联军的帐篷绵延数里,断云关两侧战旗林立,确是他们的旗号无疑!"
蚩尤听罢,猛地拍案而起,放声大笑,笑声震得帐顶的尘土簌簌落下:"哈哈哈……天助我也!我本还想着先灭炎帝,再杀上昆仑墟,把黄帝那老巢一锅端了。到时候,我便与诸位兄弟共享不死树的果实,一同长生不老!没想到他竟倾巢而出,这真是天助我也!"
风伯上前一步,沉声说道:"大王,据我观察,炎黄大军兵力有一万上下,从今天下午他们开始逐步出关列阵,看样子是想与我军决一死战!"
帐下一位苗人将领闻言,立刻面露喜色,大声说道:"不过一万来人!我九黎大军两倍于敌,何惧之有?正好趁他们立足未稳,一举歼灭!到时候,整个天下,包括那昆仑墟,就都是我们九黎的囊中之物了!"
风伯却皱起眉头,忧心忡忡地说:"话虽如此,但炎黄联手,实力不可小觑。尤其是持有轩辕剑的黄帝,以及他手底下的雷神和应龙,皆是以一敌百的狠角色。依我之见,不如趁他们尚未完全出关,阵型未稳,立刻发动猛攻,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雨师连忙上前附和:"风伯此言甚是!就该趁他们乱的时候,打他们个屁滚尿流!"
这时,一位与蚩尤穿着同样铠甲的将领站起身来,声如洪钟:"风伯雨师说得对!我九黎八十一首领,愿率部做先锋!定要冲上去,把炎黄那帮杂碎杀得落花流水!"
话音刚落,帐内的八十一首领纷纷起身,挥舞着手中的大锤、长矛,齐声吆喝起来:"杀!杀!杀!杀他们个落花流水!"
身高数米的巨人夸父也瓮声瓮气地站了起来,震得地面都微微一颤:"我夸父一族,也请战!愿与八十一首领一同打前锋,趁他们阵型未成,彻底撕碎他们!"
帐内群情激愤,人人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刻就杀出去。然而,蚩尤却微微皱起了眉头,沉默了片刻。
他摆了摆手,帐内瞬间安静下来。
蚩尤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不妥。炎黄大军尚未全部出关。我们若是现在冲杀过去,他们一害怕,缩回到断云关里坚守不出,那我们岂不是前功尽弃?"
风伯急了,连忙劝道:"大王!等他们重甲全部出关,布好了阵,再想攻破,可就难上加难了!"
"难?"
蚩尤猛地伸手打断他,语气中充满了狂妄与自信:"就凭他们那点兵力,还不够我九黎塞牙缝的!雷神、应龙再厉害,难道还能以一敌千,他们在天上是王,可一旦落了地,我就让他们再飞不起来,凭他们还想逆风翻盘不成?"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帐内众人,一字一句地说道:"听我的!我们就按兵不动,等他们全部出来,再与他们堂堂正正地对决!到时候,我要把他们全歼在涿鹿这片土地上,让他们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这才是一劳永逸的长久之计!"
风伯还想再劝,蚩尤却猛地提高了音量,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意已决!谁敢再言,军法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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