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做得好。保持状态。礼物暂时安全,但绝不意味着解除警报。听我说,现在,立刻,马上,想办法离开宴会厅,去女宾休息室。不要表现出任何异常,就像去补妆。动作要快!”
沈微心领神会。她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依旧明媚如春光。她再次轻啜了一口杯中的香槟,然后带着点恰到好处的歉意,对霍华德和身边的银行家夫人说道:“抱歉失陪一下,香槟喝得有点多,需要去一下洗手间。”她微微屈膝行礼,姿态优雅自然。
霍华德慈祥地点点头:“请便,陆太太。”他的目光平静地落在她身上,如同看着一个无关紧要的、即将退场的配角。
沈微保持着从容的步伐,高跟鞋敲击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而稳定的“嗒、嗒”声,向着宴会厅侧门的方向走去。每一步,都踩在自己雷鸣般的心跳上。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那道冰冷的目光如同跗骨之蛆,一直黏在她的后背上,直到她终于穿过那扇厚重的、雕饰着繁复花纹的橡木门,将喧嚣与那道令人窒息的目光彻底隔绝在身后。
门在身后合拢的瞬间,沈微脸上那完美无瑕的、属于“陆太太”的温婉笑容如同潮水般瞬间褪去。她靠在冰冷的墙壁上,走廊里昏暗的壁灯在她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她急促地喘息着,刚才强行压制的恐惧和死里逃生的惊悸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漫过四肢百骸,让她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她抬手,冰凉的指尖用力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对着隐藏在发丝间的微型麦克风,声音因为后怕和紧绷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凛…我出来了。那幅画……那里面到底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