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弟子下意识抬手遮挡刺眼的光芒,指缝间漏下的光线却在脸上织就细碎的金网,恍惚间,仿佛昨夜的疲惫和紧张都被这朝阳涤荡得干干净净。
晨光刺破海雾,将粼粼波光染成碎金。宋观辰踏着吱呀作响的柚木甲板走上前,海风掀起他玄色衣摆。
他抬手挡住刺眼的朝阳,瞳孔因突如其来的炽热微微收缩,昨夜船身异常的震颤与隐约传来的符咒嗡鸣,在晨光中仿佛都成了虚幻的梦境。
“是要出发了!”南玦的声音裹挟着咸涩海风传来。少年腰间的螭纹玉环相撞,发出清越声响,日光掠过温润的羊脂玉,在甲板上投下细碎光斑。
他垂眸整理着腰间玉佩,忽然瞳孔骤缩——海平线处,三道赤色剑光如流星般划破天际,在船舷外凝成实体。
六个戴着鎏金狐面的身影凌空而立,面具上雕刻的狐目泛着幽蓝冷光。为首者足尖轻点,落地时竟未发出半点声响,玄色劲装袖口绣着暗纹,随着动作若隐若现。
“诸位天修院弟子,可以跟我移步到祭坛了。”声音低沉而有力,尾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甲板瞬间陷入死寂,唯有海浪拍打船身的声音愈发清晰。一个扎着马尾的女弟子突然攥紧手中法杖,水晶杖头折射出警惕的光芒:“你们是谁呀?凭什么让我听你的!”
她的质问如同一颗石子投入深潭,引发此起彼伏的议论声。
戴狐面的人不慌不忙,指尖划过腰间革囊,一枚暗金色令牌应声而出。金属表面浮现金色篆文,“刀剑堂”三字流转着凛冽剑意。
令牌被阳光照亮的刹那,周围空气突然泛起涟漪,无形剑气在众人周身盘旋,惊得几位弟子慌忙祭出护体法器。
“在下刀剑堂特使。”那人屈指轻弹令牌,嗡鸣声震得海面泛起涟漪,“此次黄金台试炼,还请诸位多多配合。”话音未落,人群中便炸开锅。
“居然是刀剑堂!”有弟子倒吸冷气,攥着令牌的手微微发抖。
这几个面戴狐狸面具的人看弟子的脸上没有了疑虑便开口说道:“那诸位现在随我移步到祭坛吧!”
一众人面面相觑,随后也是选择跟上了他们几人,宋观辰在其中脸色阴沉的看着远处在最前面领队的几个人,不知为何内心油然而生起来一种愤怒。
“刀剑堂嘛?”宋观辰喃喃自语着,而这副模样也让一旁跟随着他的谭落落注意到了,以他对宋观辰的了解,平常他是不会摆出如此难看的脸色的,那就说明其中必有隐情,具体是什么,她就不得而知了。
而同样在人群中的陆小元看着远处领队的六人,右手不自觉的握紧了腰间的佩刀,眼眸中流露着一股向往。
一行人穿过布满青苔的石阶,渐渐靠近那座隐藏在山林深处的祭坛。
为首戴着狐狸面具的人忽然加快脚步,玄色衣袍裹挟着劲风,踏碎满地枯叶的脆响。他们的靴底如同钉着铁锚,每一步都精准踩在蜿蜒山道的凹陷处,身姿矫健得像是林间穿梭的黑豹。
这突如其来的加速让身后众人措手不及,年轻弟子们慌忙提起衣摆追赶,脚步声杂乱如鼓点,惊得栖息在枝头的夜枭发出凄厉长鸣。
“呼——呼——”粗重的喘息声此起彼伏,几个修为尚浅的弟子脸颊涨得通红,汗水顺着下颌线不断滴落,浸湿了前襟。
一个圆脸少年扯松衣领,抱怨道:“不是,他跑那么快干什么呀?”身旁的同伴扶着膝盖直喘气,声音断断续续:“我也不知道啊,总感觉他...他跟赶着去投胎似的...”
话音未落,少年的瞳孔骤然放大。前方的密林像是被无形巨手劈开,视野陡然开阔——占地百丈的祭坛在夜色中徐徐展露真容。
深灰色的玄武岩地砖泛着冷光,砖缝间蜿蜒着暗金色符文,如同蛰伏的巨蟒。最令人震撼的是七道从天而降的光柱,月光被某种神秘力量凝聚,化作实质般的银白光束,直直插入地面,在祭坛中央交织成璀璨的光网。
光柱边缘泛着细碎的星芒,随着夜风轻轻颤动,恍若银河倾泻人间。
众人呆立原地,就连一向沉稳的宋观辰也微微屏住了呼吸。谭落落握紧腰间软剑,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光柱间若隐若现的暗影;陆小元则双目放光,佩刀的龙纹在光柱下流转着奇异的光泽,仿佛也在为眼前的景象所震撼。
而那些戴着狐狸面具的神秘人早已站定在光柱外围,玄色衣袍在光影交错中时隐时现,面具上的猩红纹路仿佛活过来了一般。
身着暗金绣纹长袍的老者缓缓转身。鎏金面具下传来机械转动般的声响,九道青铜锁链自他宽大衣袖垂下,末端悬着的古老符文随着动作轻晃,折射出细碎冷光。当那双嵌着琥珀眼珠的面具转向众人时,仿佛有实质的威压扫过,不少弟子踉跄后退,唯有宋观辰等人咬牙硬撑。
“诸位都来了。”老者的语气倒像是一种宣布,人群中的宋观辰环视一圈发现周围也有来自于其他宗门的人,每一个人脸上的神色都倍感震惊。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