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岛，浅水湾山顶。
一栋欧式风格的三层别墅隐匿在茂密的绿植中，落地窗透出昏黄的灯光。
别墅内部装潢奢华，处处彰显着Y国中世纪的复古格调——深棕色的真皮沙发、鎏金的壁灯、墙上悬挂的古典油画，连空气中都弥漫着雪茄与威士忌的醇厚气息。
宽敞的客厅里，两道身影相对而坐。
右侧的亚裔中年男人戴着金丝眼镜，镜片后的双眼锐利而阴沉，正是国安局前资料处处长——赵鑫。
而他对面的光头外国男人约莫五十岁上下，一身剪裁得体的深灰色西装，手中摇晃着一杯琥珀色的威士忌，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他表面上是GL国际金融交易所总裁伊森·肯辛顿，实则是Y国军情六处亚太区负责人。
"赵先生，不知你对这住所可还满意？"
伊森抿了一口酒，语气平和，但眼底却藏着一丝轻蔑。
赵鑫冷冷地盯着他："什么时候安排我出境？"
"咔嚓——"
伊森手中的酒杯突然停在半空，冰块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意味深长地笑道："赵先生，现在可是有不少人在找你。甚至港岛警署那边...都有人特意打过招呼了。"
他倾身向前，"我就算现在安排你出镜，可你敢走吗？"
"你——！"
赵鑫脸色瞬间铁青，拳头攥得咯咯作响。
但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他强压下怒火，冷哼道："这些年你们在港岛扎根，虽说不能只手遮天，但安排一个人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还是轻而易举的。"
他眯起眼睛，"你现在跟我说这种话，不觉得可笑吗？"
"赵先生说笑了。"
伊森不紧不慢地放下酒杯，翘起二郎腿靠在沙发上，"谁不知道Z国的情报部门可不是吃素的。"
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了赵鑫一眼，"而且...至今为止，赵先生除了吐露一个代号外，似乎再没提供其他有价值的东西。"
他重新端起酒杯，惬意地抿了一口，脸上露出享受的神情："这让我...很为难啊。"
赵鑫的指节已经捏得发白。
窗外，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隐约可闻，潮湿的海风透过半开的窗户拂动窗帘。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只有壁炉里的柴火偶尔发出"噼啪"的爆裂声。
"你想要什么？"
赵鑫终于开口，声音沙哑。
伊森微微一笑，从西装内袋掏出一个银色U盘，轻轻推到茶几中央："'种子计划'的完整名单，以及..."
他蓝色的眼睛如鹰隼般锐利，"你们在Y国的所有潜伏人员信息。"
"呵！我现在交给你，恐怕连这门口都走不出去吧！"
赵鑫冷笑着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反射出伊森阴沉的脸色。
"No！No！"
伊森摇晃着食指，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我们Y国最注重骑士精神，做出的承诺可不像你们Z国人..."
"闭嘴！"
赵鑫猛地拍案而起，眼中燃起怒火。他可以背叛组织，却绝不容许任何人侮辱他的国家——这是他最后的尊严底线。
伊森眼神骤然变冷，但很快又恢复假笑："哦！那么，请问赵先生希望我怎么做？或者说...你打算怎么做？"
赵鑫面色阴沉如铁，眉头紧锁成川字。
他知道今天不付出代价，这个贪婪的猎手绝不会罢休。
"我离境时会交出Y国部分人员名单，"他嘶哑着嗓子，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这是我最后的底线。如果你不同意，那我们就此别过！"
房间陷入死寂，只有伊森手指轻叩酒杯的"叮叮"声。
这个Y国特工头子眯起眼睛，像毒蛇打量猎物般盯着赵鑫，突然仰头饮尽杯中酒。
"合作愉快！"
伊森站起身伸出手，脸上又挂回那种令人作呕的绅士微笑。
赵鑫没有起身，冷冷重复道："什么时候安排我离境？"
"三天内。"
伊森收回手，慢条斯理地整理西装袖口，"安排好会让比尔通知你。"
他走向门口，背对着赵鑫时眼神瞬间阴鸷，"晚安，赵先生。"
大门关上的刹那，赵鑫一拳砸在茶几上。
看似他在博弈中占了上风，但他太清楚伊森的手段——那个笑面虎绝不会吃哑巴亏。
交出名单的那一刻，很可能就是他的死期。
"该死的..."
他脸色阴沉的掏出手机，翻出备注为"M1"的号码。
这是他的最后一张牌——
"嘟...嘟...您拨打的号码无法接通..."
赵鑫脸色铁青，再次拨打。
同样的机械女声像判了他死刑。
"砰！"
手机被狠狠砸在茶几上，屏幕裂开蛛网般的纹路。
窗外一道闪电劈过，照亮他惨白如鬼的脸。
与此同时，坐在车里伊森看着手机里愤怒不甘的赵鑫，露出戏谑笑容："告诉比尔，目标拒绝提前交易，启动B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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