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引人注目的,是石室正对着气窗的那面墙壁!
墙壁上,并非空空如也!
而是悬挂着一幅巨大的、早已泛黄发黑、边缘残破不堪的画卷!
画卷上,用浓墨重彩描绘着一个场景:
一座孤峰之巅,风雪漫天!
一个身着素白长衫、身姿挺拔如松的年轻男子,背对着风雪,迎风而立!他手中,赫然倒提着一柄通体幽蓝、寒气四溢、剑身流淌着如同冰晶般光芒的长剑!——凝霜剑!
男子的面容在风雪中有些模糊,但那股孤傲绝伦、仿佛要斩断这漫天风雪与尘世羁绊的冲天剑意,却透过画卷扑面而来!即使隔着漫长的岁月和厚厚的尘埃,依旧能感受到那股令人心悸的锋芒!
而在画卷下方,靠近石台的地面上,隐约可见一片早已干涸发黑、渗透进石缝深处的、如同泼墨般的大片暗褐色痕迹!那痕迹的形状…如同一个人绝望倒下的轮廓!
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寒意,瞬间攫住了所有踏入石室的人!
“把她们…放到石台上。”莫九针沙哑的声音打破了石室内的死寂,带着一种近乎机械的冰冷。他枯槁的身体晃了晃,终于将背上早已陷入昏迷的柳青小心地放了下来,安置在墙角相对干净些的枯草堆上。动作间,他枯槁的脸上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痛苦,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显然背负柳青的沉重跋涉和之前的巨大消耗,已让他濒临极限。
柳红和金锁强压下心中的惊悸,小心翼翼地将背上的小燕子和搀扶的紫薇,并排安置在那座冰冷光滑的青石台上。石台触肤生寒,如同万年玄冰。小燕子依旧毫无知觉,蜡黄的脸上死气沉沉。紫薇的身体在接触到冰冷石台的瞬间,似乎极其轻微地颤抖了一下,口中溢出模糊痛苦的呻吟,但眼皮依旧沉重地闭合着。
“前辈…这里…”柳红看着四周如同刑具般的器具和墙壁上那幅孤绝的画卷,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和疑虑。这地方…太诡异了!那画卷上的男子是谁?那大片干涸的暗褐色痕迹又是什么?
莫九针没有回答。他佝偻着背,如同石雕般站在石台前,浑浊的目光死死盯着石台上并排躺着的两个女孩,枯槁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的呼吸变得异常沉重,每一次吸气都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每一次呼气都带着浓重的血腥气。方才强行压制冰火对冲、背负柳青的代价,此刻如同潮水般反噬而来。他枯瘦的手指搭在石台冰冷的边缘,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
“药…药柜…左边第三格…黑色…瓷瓶…”莫九针的声音断断续续,嘶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硬生生抠出来的,“倒…三颗…给柳青…喂下…吊命…”
金锁闻言,立刻如同抓住救命稻草,循着莫九针手指的方向,在墙角一个同样落满厚厚灰尘、半敞开的破旧药柜里一阵翻找。果然在左边第三格找到一个通体漆黑、入手冰凉的瓷瓶。她颤抖着拔开塞子,一股浓烈刺鼻、带着辛辣苦涩气息的药味弥漫开来。她倒出三颗龙眼大小、通体乌黑、隐隐有血色纹路流转的丹药,连忙跑到墙角昏迷的柳青身边,在维娜的帮助下,小心地撬开他的牙关,将丹药塞了进去。
丹药入口即化,一股灼热的气息瞬间从柳青口中弥漫开来。他灰败的脸上涌起一丝极其微弱的血色,虽然依旧昏迷,但原本微弱混乱的呼吸似乎稍稍平稳了一丝。
莫九针见状,浑浊的眼中似乎闪过一丝极其微弱的放松。但他的身体却猛地一晃!枯槁的手紧紧抓住石台边缘,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才勉强没有倒下!额角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混合着脸上的灰尘,留下道道污痕。他猛地咳嗽起来,剧烈的咳嗽牵动着佝偻的身体,如同风中残烛般剧烈颤抖,嘴角甚至溢出了一缕暗红的血丝!
“前辈!”柳红惊呼,顾不得自己的伤痛,踉跄着想要上前搀扶。
“别…过来!”莫九针猛地抬手阻止,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和虚弱。他强行压下咳嗽,枯瘦的手颤抖着伸入怀中,取出那个破旧的油布包袱。这一次,他没有取出银针或药瓶,而是拿出一个巴掌大小、通体由某种不知名黑色木头雕刻而成的古朴木盒。
木盒表面没有任何纹饰,只有一种历经岁月沉淀的幽暗光泽。莫九针枯槁的手指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沉重,极其缓慢、极其艰难地拨开了盒子上一个极其精巧的卡簧。
“咔哒。”
一声轻微的机械脆响,在死寂的石室内显得格外清晰。
木盒应声而开。
一股比石室内所有药味加起来都要浓郁百倍、清冽纯粹到极致的奇异药香,如同爆炸般瞬间弥漫开来!这香气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生命力,竟瞬间压过了石室内的腐朽、血腥和尘土气息!连墙壁上那幅孤绝画卷似乎都在这香气中微微鲜活了一瞬!
盒内,铺着一层深紫色的丝绒。丝绒之上,静静地躺着三枚龙眼大小、通体浑圆、呈现出一种温润玉质光泽的丹药!丹药并非单一颜色,而是呈现出一种奇异的、如同混沌初开般的青白交融之色!青与白两色如同活物般在丹药内部缓缓流转、纠缠,散发出柔和而强大的生命气息!更奇异的是,丹药表面,隐隐有极其细微、如同活物呼吸般的氤氲雾气升腾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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