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白山老林深处飘着鹅毛大雪，马老三一脚深一脚浅地踩着积雪。手电筒的光束扫过岩壁，忽然定格在一处凹陷——半块残碑斜插在冻土里，碑面覆着层冰壳，隐约能看见扭曲的符文。
"楚阳！这儿有东西！"
楚阳的探测器刚靠近残碑，屏幕突然闪烁红光。苏璃用毛刷扫开冰碴，露出底下暗红的刻痕："这是...萨满祭祀用的血符文？"
马老三突然打了个寒颤。他后颈的刺青开始发烫，耳边响起若有若无的铜铃声。岩壁缝隙里渗出淡绿色的雾气，在半空凝成个模糊的人影，穿着旧时的粗布棉袄。
"小心！"苏璃猛地拽开他。那人影抬手的位置，积雪突然塌陷成深坑。
三人退到背风处，楚阳的仪器显示气温骤降了十度。坑底传来空洞的回响，像是有人用指甲刮擦金属。马老三摸出枚乾隆通宝压在碑顶，铜钱突然直立着旋转起来。
"天地有正气——"他刚念半句，密林中传来唢呐声。那调子听着像喜乐，在风雪中却格外渗人。
苏璃突然指着东南方："你们看！"透过翻卷的雪幕，隐约可见九盏红灯笼排成纵列，正朝这边飘来。每盏灯笼下都立着个模糊人影，脚步僵硬如提线木偶。
楚阳的探测器发出刺耳警报："生命体征...无法识别..."马老三抓起把朱砂撒向灯笼，红光骤灭的瞬间，三人脚下的冻土突然塌陷。坠落五米后，他们跌进个天然石室。手电筒照亮墙壁的刹那，苏璃倒吸冷气——整面岩壁绘满褪色的彩画，描绘着古老的祭祀场景。
画中人身穿兽皮，头戴鹿角冠，正在向石台上的人形物体跪拜。那物体后背凸起骨节，周围散落着刻有符文的青铜器。最诡异的是角落的壁画：九只白毛黄皮子抬着口冰棺，棺中人的面容被刻意刮花。
"这骨节纹路..."楚阳贴近墙面，"和现代医学记录的常仙化蛟症状完全一致！"
马老三突然按住太阳穴。刺青的灼痛中，他仿佛听见无数人在耳边念咒，石室四角挂着的铜铃无风自动。石室深处堆着些腐朽的木箱。苏璃用匕首撬开最完整的那个，霉味扑面而来——箱底压着卷泛黄的皮纸，展开后是幅精细的山脉堪舆图，标注着密密麻麻的殄文。
"这是...长白山龙脉走势？"楚阳的指尖在颤抖，"这些红点位置和现代地震带完全重合！"
马老三突然抢过皮卷。当他的刺青触碰到某处墨迹时，整张图突然自燃！灰烬未落地就凝成光点，在空中拼出个立体的山脉模型。模型中有个闪烁的红点，正是他们此刻所在位置。
"下面还有东西！"苏璃突然喊道。烧毁的木箱底部露出块玉牌，雕刻着人面蛇身的异兽，眼眶处嵌着两颗黑曜石。玉牌刚被取出，整个石室剧烈震颤。壁画中的祭祀场景突然活化，兽皮人齐刷刷转头看向三人。马老三怀中的文王鼓自主震响，鼓面浮现出血色符文。
"快走！"楚阳拽着两人冲向裂缝。身后传来岩石崩裂声，九盏红灯笼再次亮起，这次每盏灯下都立着具冰封的尸骸！
狂奔中马老三回头一瞥，差点摔倒在地——那些尸骸后背的脊椎骨节异常凸起，分明是常仙化蛟失败的痕迹。最前方的尸骸突然抬手，指间捏着半枚乾隆通宝。
逃出地穴已是深夜。三人躲在山洞中，楚阳的仪器检测到玉牌残留着特殊辐射。苏璃突然低呼："你们看月亮！"
惨白的月轮边缘泛着血晕，林间传来此起彼伏的嚎叫。马老三摸出罗盘，指针疯狂旋转后突然指向东方——那里有棵百年红松，树干上刻着新鲜的殄文，树根处散落着带血的黄符。
"有人比我们早到过地穴。"他捻起符纸，朱砂还是湿润的，"这画符手法...像是我马家的..."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引擎轰鸣。两道车灯刺破夜幕，改装越野车的引擎盖上，赫然画着九只衔尾蛇组成的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