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远长老捏着玉扳指的手紧了紧：“风掌门已命执剑长老彻查万剑宗弟子灵脉，若那孩子真的能查到……”
他话尾突然含糊，凌月的心却猛地揪起——“孩子”二字让她瞬间想起洛离腕间若隐若现的黑色火焰印记。
她蹑着脚退开，月白裙摆扫过廊柱上的盘龙纹。洛离的屋子在二师兄陆生隔壁，此时窗棂透着昏黄烛火，像只半睁的眼。
凌月刚走到院角，便见一道瘦小身影翻出后墙，月白色衣角在夜色里晃了晃，是她亲手缝的云纹绣边。
后山的松涛声里，凌月贴着岩石屏住呼吸。月光从树缝漏下，照亮洛离面前的灰衣男子——是魔族长老应褚，她曾在市集见过这人给洛离买糖葫芦，彼时只当是寻常凡人。
“您父亲用最后的魔气为您封印，可不是让您继续待在修真界的！”应褚突然提高声音，又慌忙压低，“现在苍宇的爪牙遍布人界，您以为万剑宗能护您多久？当年前魔君……”
“够了！”洛离打断他，声音里带着不属于孩童的冷硬，“我再说一次，我不会回暗渊。”
他抬头望向月亮，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这里有我想守护的人。”
应褚的声音像浸了冰，“您父亲当年也是这般固执，非要护着那凡人女子……”
洛离的背猛地绷紧，湛蓝色眼瞳在夜色里泛着水光：“我与父亲不同。”他指尖掐进掌心，“或许……或许结局会不同。”
应褚叹了口气，袖中滑出半块刻着魔纹的令牌：“苍宇魔君已察觉您的气息，再不走……”
“不走！”洛离突然转身，额间浮现黑色火焰印记，他声音陡然低下去，像被揉碎的月光，“我只想留在她身边，哪怕……哪怕只能远远看着。”
凌月咬住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眼前的洛离，分明还是那个在灵田里为她赶跑灵鸡、在剑冢陪她温养青羽剑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