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崇祯皇帝的天子龙纛出现在街角尽头,南京的文武百官纷纷精神一振,对着那面龙纛跪地行礼道:“恭贺吾皇万岁凯旋回朝,万岁万岁万万岁!”
“诸位爱卿,都平身吧!”崇祯皇帝骑在马上,对着南京百官开口道。
“谢陛下!”
众官起身后,太子朱慈烺飞快的跑过来,对着崇祯皇帝躬身行礼道:“儿臣拜见父皇!恭贺父皇此次凯旋而归!”
骑在马上的崇祯皇帝看着这个兴奋的少年,轻轻叹了口气,随即脸上也浮现出一抹笑容,开口道:“给朕牵马,咱们入城吧!”
“是!儿臣遵旨!”朱慈烺兴奋的牵住崇祯皇帝胯下战马的辔头,拉着战马进入皇城之内。
身后的文武官员和换防的玄甲营士卒依次鱼贯而入。
……
进入皇城后,骑在马上的崇祯皇帝扭头对跟在身后的文武百官说道:“今日就不开朝会了!朕休息一天,明日一早,在奉天殿召开朝会,诸位爱卿不必跟着了,都去忙吧!”
“是,臣等领旨!”
随后大明朝廷的官员们对着崇祯父子行礼后,转身退下。
父子二人一路行至乾清宫。
崇祯皇帝从战马上跳下,汉白玉台阶下王承恩和王德化这两名内廷大太监早就站在此地等候多时了。
一见崇祯皇帝到来,两名大太监连忙冲着崇祯皇帝的身影行礼道:“恭贺皇爷凯旋回朝!万岁万岁万万岁!”
崇祯一边朝殿内行去,一边开口道:“二位大伴免礼,进来给朕卸甲更衣!”
“是,皇爷!”二人起身,一溜小跑的跟在崇祯父子后面进了乾清宫内。
脱去沉重的甲胄,换上舒适的明黄色中衣,崇祯皇帝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这段时日北上接连不断的战事和复杂情况的频发,让自己的精神时刻处于紧张状态,甲胄常不离身。
如今到了南京皇城之内,可算能舒一口气了。
崇祯皇帝坐在御座上,看着这两个内廷司礼监大太监,微笑着开口询问道:“两位大伴,朕不在的这段时日,内廷尚可安好?”
此言一出,王承恩和王德化对视一眼,知道这是崇祯皇帝询问自己离开的这段时日,他们二人的工作成绩了。
二人于是纷纷抖擞精神,王德化低头对着王承恩微微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司礼监老祖宗掌印大太监先说。
王承恩对着崇祯皇帝躬身开口道:“启禀皇爷,您北上之后,奴婢按照您之前留下的指示,对内廷四司八局十二监的太监各衙门都进行了精简,最后经过筛选,将机灵的太监选出一部分,送往兵仗局进行打杂。皇爷如今令工部尚书范景文大力发展火器,奴婢想着,既然皇爷皇恩浩荡,让我等老有所养,我等太监也应该为陛下出一份力,奴婢斗胆想向陛下建议,在兵仗局下属设立火器局,也让内廷众多太监也为陛下分忧解难。”
听罢王承恩的汇报,崇祯皇帝欣慰的点点头,这个从京师煤山老歪脖子树,一路陪伴他南下的忠心耿耿的太监,还是很让人放心的。
崇祯皇帝开口赞许道:“不错,王大伴此事做的很好,汝下去可以让工部尚书范景文派一些技艺娴熟的匠人,负责教授内廷的太监学习火器的制作。”
“是,奴婢遵旨!”王承恩低头答应道。
看到王承恩得到了崇祯皇帝的赞赏,在一旁的王德化也迫不及待的开口邀功道:“启禀陛下,奴婢在南京严密监视各个臣子们的动向,百官的所有行踪,都在我东厂的掌控之中!而且陛下您北上的这段时日,还将几个作奸犯科的臣子们都给下了诏狱,并且抄了他们的家!”
看着崇祯皇帝目光变得稍微有些低沉,密切关注皇帝脸色变化的王德化立马对着他保证道:“请陛下放心,奴婢这里都有真凭实据可查,这才将这几人都下了诏狱,而且将他们的家产都充入陛下内帑司钥库之中,且有账册登记,请陛下明查。”
“嗯!王大伴,你也做的不错!辛苦了!后面朕会亲自查点一下朕的内帑有多少存银的!”崇祯皇帝闻言也是满意的点了点头,王德化作为东厂提督,本来干的就是得罪人的活,作为一把刀,此人还是很称职的。
大明南京城的官员,有几人没有一点问题?谁经得起东厂锦衣卫的一查再查?
让王德化作为自己和朝堂文官斗争的一把刀,这样崇祯皇帝隐居幕后,作为操刀人,他和那些文官之间,也能从容很多。
赞赏完两名大太监之后,崇祯皇帝便让二人退下,随即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站着的太子朱慈烺身上。
不知怎的,朱慈烺看着崇祯皇帝看他的目光,竟然有些微微紧张,他咽了口唾沫,走上前来。
“烺儿,朕这段时间北上山东,大明由你监国,感觉如何?”崇祯皇帝盯着他主动问道。
“回禀父皇,儿臣……儿臣这段时日监国期间,深刻感受到治理国政之艰难,千头万绪不知从何处着手,父皇在这个位置上,着实很是艰难。”朱慈烺低头回答道。
“嗯,难得你还有这份孝心,”崇祯皇帝呵呵一笑,微微点头随后说道:“朕听说,在朕北上的这段日子,你将国家大事都交给了内阁处理,自己很少主动去做?颇有道家无为而治的治国策略?”
朱慈烺此时额头已经隐隐见汗,他有些艰难的开口说道:“回禀父皇,儿臣认为自己年岁尚幼,对军国大事知之不够,因此,将诸多事宜都交给经验更加丰富老练的内阁首辅史阁老去做了!”
“史可法?”崇祯皇帝轻笑一声,开口说道:“史可法学识自然是渊博,为人也是君子做派,不过这治国理政嘛……”
随即崇祯皇帝没有接着说下去,而是目光深邃的盯着站着的朱慈烺,开口直接问道:“‘联虏平寇’之策是谁想出来的?”
“是内阁那些阁老们!”朱慈烺下意识的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