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尸洞深处,白骨夫人的“玄冰窟”行宫已被她发疯时毁得七七八八,此刻临时安置在一处相对朴素的“墨玉石窟”中。窟内仅有一张巨大的墨玉床榻,寒气森森。白骨夫人蜷在榻上,裹着一条略显陈旧的雪熊皮,发丝凌乱,眼神空洞地望着石窟顶部天然形成的、如同鬼爪般的黑色纹路。自那日花窟癫狂后,她已枯坐数日,不吃不喝,不言不动,仿佛一尊失去灵魂的玉雕。筑基修士的灵光都黯淡了几分,周身散发着一种被遗弃的、行尸走肉般的死气。
石窟入口处的黑暗,无声地波动了一下。
一道身影,踏着轻柔的步伐走了进来。不是那冰冷的深渊骨甲,也不是温润却疏离的画皮。
来人一身月白长衫,布料柔软飘逸,勾勒出颀长挺拔的身姿。墨发用一根简单的玉簪松松挽起,几缕碎发垂落鬓角。面容清俊温雅,眉如远山,眼若寒星,唇角噙着一抹恰到好处的、令人如沐春风的浅笑。他手中端着一个白玉盆,盆中热气氤氲,散发着清冽舒缓的灵植芬芳。
这陌生又带着一丝熟悉感的“人”,让白骨夫人空洞的眼珠极其缓慢地转动了一下,聚焦在他身上。一丝微弱的疑惑,如同死水微澜。
“夫人,” 清朗温润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奇异的、能抚平一切躁动的力量,是历锋的音色,却又截然不同,“几日未见,怎的如此憔悴?” 他端着玉盆走到榻边,动作自然地将盆放在一旁矮几上,仿佛他本就该在此处。
白骨夫人嘴唇翕动了一下,却发不出声音。她看着那张俊美无俦、带着关切笑容的脸,一种巨大的荒谬感和…一种无法抗拒的、溺水者抓住浮木般的渴望,瞬间攫住了她。
历锋(画骨)俯下身,动作轻柔地将她凌乱的发丝拢到耳后,指尖带着温热的灵光,拂过她冰冷的脸颊。那触碰带来的暖意,如同电流,瞬间击穿了白骨夫人数日来筑起的麻木外壳!
“属下…去寻了些东西。”他温声道,仿佛在解释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指尖灵巧地解开她裹紧的雪熊皮,“正道地界,寻这‘暖玉髓’和‘安神草’颇费了些周折,让夫人久等了。”
久等?!
这两个字如同魔咒,瞬间点燃了白骨夫人心底死灰般的情绪!委屈、愤怒、被遗弃的恐慌、失而复得的狂喜…种种情绪疯狂翻涌,让她身体剧烈颤抖起来!她想怒斥,想撕打,想质问他为何消失!可最终,所有的激烈情绪,都在那双温润星眸的注视下,化为一声破碎的呜咽,眼泪毫无征兆地夺眶而出!
历锋(画骨)眼中恰到好处地闪过一丝“心疼”。他不再言语,只是动作更加轻柔。他扶起她僵硬的身体,褪去她沾着污迹的外袍。那月白长衫的袖口挽起,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他取过热气腾腾的软巾,浸透暖玉髓和安神草混合的灵液,动作细致而专注地,开始为她擦拭身体。
温热的软巾带着清冽的芬芳和滋养神魂的灵力,一寸寸拂过她冰冷僵硬的肌肤。从修长脆弱的脖颈,到线条优美的锁骨,再到曾经令无数人垂涎、此刻却微微颤抖的饱满胸脯,平坦紧致的小腹,笔直的长腿…他的动作没有丝毫狎昵,只有一种近乎虔诚的洁净与呵护。每一个触碰,都精准地落在她因长期承受阴煞之气而郁结的窍穴节点上,带来细微的酸麻与难以言喻的舒缓暖流。
白骨夫人僵硬的身体在这极致的温柔侍奉下,如同春雪般一点点融化、瘫软。她闭上眼,泪水无声滑落,不再是之前的癫狂绝望,而是一种巨大的、近乎虚脱的沉溺。二十年!整整二十年!她从未体验过如此熨帖、如此被珍视、如此…平等的对待!这不再是仆人侍奉主人,更像是一个…一个强大而温柔的伴侣,在照顾他受伤的爱人?
这念头让她灵魂都在战栗!却又像最甜的毒药,让她甘之如饴!
沐浴完毕,历锋取来一件崭新的、质地柔软如云的素白寝衣为她换上。那月白长衫的身影,也自然而然地在她身边躺下,侧身将她冰冷颤抖的身体轻轻拥入怀中。没有情欲的索取,只有温暖的、坚实的依靠。他的下颌轻轻抵着她的发顶,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畔。
“睡吧,夫人。” 他的声音低沉温柔,如同安魂的咒语,“属下…就在这里。”
冰冷了数日的躯体,被一个温暖的怀抱包裹。耳边是沉稳的心跳(模拟的),鼻尖是清冽安神的草木气息。白骨夫人紧绷到极致的神经骤然松弛,巨大的疲惫感和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
她像个找到归宿的孩童,蜷缩在这个为她量身定做的“温暖牢笼”里,意识迅速沉入了黑暗。临睡前,她无意识地用脸颊蹭了蹭那温热的胸膛,发出一声满足的、如同猫儿般的呓语。
石窟内,只剩均匀的呼吸声。
历锋(画骨)拥着她,俊美的脸上,那温润的笑意如同面具般纹丝不动。纯黑的眼眸在黑暗中睁开,冰冷如万载玄冰,没有丝毫温度。他静静感知着怀中筑基修士彻底放松、毫无防备的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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