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听得津津有味,手里的糖霜瓜子嗑得飞快,嘴角沾着白色的糖霜,像长了两撇小胡子。旁边伺候的宫女们憋笑憋得满脸通红,有个小宫女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被太后瞪了一眼,却还是忍不住弯着腰,肩膀一耸一耸的。萧策靠在雕花门框上,看着苏桃手舞足蹈的样子,阳光透过窗棂落在她发间,给她镀上了一层金边,她眉飞色舞的样子像极了初见时茅房外那个举着玉佩的鲜活少女,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所以啊,"苏桃抓起一把糖霜瓜子塞给太后,自己也往嘴里丢了几颗,糖霜沾在鼻尖上,"太后奶奶您就是'预言家',一眼就能看出谁是坏人!像刚才那淑妃,走路扭扭捏捏,眼神躲躲闪闪,一看就是'狼人',指不定晚上就想'刀'谁呢!下次咱们玩游戏,就让她当'狼人',看她会不会露馅!"
太后笑得直拍大腿,差点把手里的瓜子撒了,眼泪都笑出来了:"好!说得好!哀家就是预言家!桃丫头,以后每天都来陪哀家玩这个'狼人杀'!哀家让御膳房给你烤五香鸭子,管够,天天不重样!"
萧策上前一步,替太后捡起掉在狐裘上的瓜子,顺便拍掉苏桃肩上的瓜子壳:"母后,苏桃初嫁,宫中规矩繁多,恐多有不便......"
"有什么不便的!"太后瞪了他一眼,银簪上的珍珠晃了晃,"哀家就喜欢桃丫头这直爽性子!比你们这些闷葫芦强多了,看着就来气!你看你,整天板着个脸,跟谁欠了你八百万似的,哪有桃丫头有意思?"
苏桃趁机往萧策怀里塞了把糖霜瓜子,笑得狡黠:"高冷王爷,你看太后奶奶多疼我!以后你要是敢欺负我,我就来太后这儿告御状,让她拿拐杖敲你屁股!"
萧策握住她塞瓜子的手,指尖触到她掌心因揉面而生的薄茧,那里还残留着面粉的粗糙感,声音低哑而温柔:"本王何时欺负过你?倒是你,把太后的狐裘弄得全是瓜子壳,回头该被嬷嬷念叨了。"
太后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互动,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行了行了,你们小夫妻别在哀家面前腻歪!桃丫头,明儿个再过来,哀家让御膳房给你做瓜子酥,撒上糖霜,保准比你那五香瓜子好吃百倍!"
出宫时,苏桃的麻布袋被太后赏的金瓜子塞得满满当当,走起路来"哗啦啦"直响,活像个移动的钱袋子,引得路过的小太监频频回头。她蹦跶着走在前面,回头冲萧策晃了晃麻布袋,袋口的金瓜子在阳光下闪着诱人的光:"高冷王爷,你看!太后奶奶给的'瓜子',够买十只脆皮烤鸭了!不,二十只!能把桃记点心铺的烤鸭全买空!"
萧策看着她发间不知何时沾上的糖霜瓜子壳,像撒了把星星,无奈又宠溺地摇了摇头:"知道了,小财迷。"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交缠在一起,像一幅温馨的画卷。苏桃的麻布袋扫过路边的雪地,惊起一群觅食的麻雀,扑棱棱地飞向宫墙,留下一串清脆的鸟鸣。她突然停下脚步,转身认真地看着萧策,睫毛上还沾着一点糖霜,在夕阳下闪着微光:"喂,高冷王爷,其实太后奶奶挺好的,就是......"
"就是什么?"萧策挑眉,雪松香气混着她身上的瓜子味,在暮色里显得格外温柔。
"就是瓜子有点咸。"苏桃咧嘴笑,露出后槽牙,脸上沾着的糖霜随着笑容裂开,像朵小花,"下次本掌柜带糖炒栗子来,让太后奶奶尝尝什么叫'绝绝子'!保证她吃了还想吃,把御膳房的栗子全囤起来!"
萧策低笑出声,伸手替她拂去发间的瓜子壳,指尖触到她柔软的发丝,心中一片柔软。他知道,有了苏桃,这规矩森严的后宫怕是要被搅个天翻地覆了——而他,心甘情愿地看着她胡闹,甚至愿意陪她一起,在这深宫里,把日子过得像她麻布袋里的瓜子一样,嗑起来咔嚓作响,充满了烟火气和甜腻的滋味。从此以后,坤宁宫的暖阁里,怕是要常年飘着瓜子香和苏桃爽朗的笑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