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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言情 > 悬疑 > 血玉噬主 > 第2章 饲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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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下的混乱嘶叫和撞击声持续了足足几分钟,才渐渐平息下去。最终只剩下几声微弱的、垂死的呜咽,随即彻底死寂。只有那浓得化不开的血腥恶臭,依旧在房间里弥漫。

沈默瘫软在冰冷的床上,浑身被冷汗湿透,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他不敢下床去看床底下的惨状,那浓烈的血腥味和刚才的混乱,已经昭示了结果。

这老屋,这扳指……它们都在把他往更深的噩梦拖拽。

天亮时,那浓烈的血腥味并未散去,反而在冰冷的空气中发酵,变得更加令人作呕。沈默脸色惨白,嘴唇干裂起皮,眼窝深陷,眼中布满了血丝。他一夜未眠,身体的疲惫和精神的紧绷几乎到了极限。

他必须离开这个房间!必须处理掉床底下的东西!

他挣扎着爬起来,用右手支撑着身体,小心翼翼地挪到床边,忍着强烈的恶心和眩晕,探头朝床底下望去。

借着从破窗透进来的惨淡天光,床下的景象让他瞬间头皮炸开,胃里翻江倒海!

床底的水泥地面上,一片狼藉,如同屠宰场!

七八只肥硕的老鼠尸体散落在各处。它们并非正常死亡。有的身体被某种巨大的力量撕扯开,内脏肠子拖了一地,血液早已凝固成暗黑色。有的则像是被吸干了全身的血液和水分,只剩下干瘪的皮囊包裹着骨架,扭曲地蜷缩着,如同风干的标本。最恐怖的是中间位置,几只老鼠的尸体诡异地融合在了一起,像是被强酸溶解后又重新凝固,形成了一团模糊不清、散发着恶臭的暗红色肉块!

浓烈的血腥味和内脏腐败的甜腥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毒气。

沈默再也忍不住,冲到墙角,对着一个破瓦盆剧烈地呕吐起来,吐得胆汁都出来了。

他强忍着巨大的生理不适和恐惧,用右手在院子里找到一把生锈的铁锹,又用破布捂住口鼻,几乎是闭着眼睛,用最快的速度将床底下那些恐怖的鼠尸残骸铲起,深埋在了院子最角落的荒草丛里。

做完这一切,他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瘫坐在冰冷的地上,大口喘着粗气。阳光照在身上,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只有彻骨的冰冷。

接下来的几天,沈默如同行尸走肉。

他靠着老李头留下的那点微薄补贴,在村里唯一的小卖部买了最便宜的挂面和盐。每次出门,都低着头,步履蹒跚,尽量避开村民。他能感觉到那些落在他身上、尤其是落在他缠着纱布的左臂上的目光,充满了探究、恐惧和避之不及的厌恶。偶尔有不懂事的孩子好奇地想靠近,立刻就会被大人厉声呵斥着拽走。

“扫把星…祠堂里爬出来的…”

“那胳膊…看着就邪乎…”

“离他远点,沾上晦气……”

细碎的议论声如同冰冷的针,扎在他的心上。他成了村子里一个活着的禁忌,一个移动的灾厄象征。

身体的状况也在恶化。左臂的伤口似乎并未真正愈合,在纱布覆盖下,那青灰色的皮肤下,不时传来阵阵如同活物蠕动的酸麻感和刺痛。每一次刺痛,都让他想起扳指那贪婪的吸力,想起床底下的血腥。而那条手臂,也越来越沉重,越来越僵硬,仿佛正在一点点变成真正的朽木。

更让他恐惧的是那枚扳指。

它依旧灰扑扑地套在拇指上,死气沉沉。但沈默知道,这只是表象。它像一头蛰伏的饿兽,在沉寂中积蓄力量,等待着下一次“进食”的机会。

他尝试过用各种方法想把它摘下来——用肥皂水润滑,用布条缠绕拉扯,甚至用铁钳去撬——但都无济于事。扳指仿佛已经和他拇指的骨骼血肉长在了一起,纹丝不动。每一次尝试,都会引来左臂深处一阵钻心的剧痛,仿佛在警告他。

绝望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着他的心脏,越收越紧。他感觉自己被遗弃在一个无形的囚笼里,唯一的“狱友”就是一个随时可能吞噬他的怪物。

这天傍晚,夕阳的余晖将老屋的影子拉得老长。沈默坐在门槛上,看着院子里荒草丛中他埋鼠尸的地方,眼神空洞。

一阵轻微的、带着试探性的脚步声在巷子口响起。

沈默迟钝地抬起头。

是村里的傻子,阿旺。

阿旺约莫二十多岁,智力却停留在七八岁孩童的水平。他穿着一件脏得看不出颜色的破棉袄,头发像乱草,脸上总是挂着憨傻的笑容,嘴角淌着口水。他是村子里唯一一个不怕沈默的人,或者说,他根本不懂什么是害怕。

“嘿嘿…默…默哥…”阿旺咧着嘴,口水滴答,晃晃悠悠地走过来,手里攥着半个脏兮兮、沾着泥土的烤红薯,散发着一点微弱的甜香。他走到沈默面前,好奇地盯着沈默缠着纱布的左臂,又看看他的脸,“默哥…吃…吃吗?”他把那半个烤红薯往前递了递。

看着阿旺那毫无杂质的、带着点讨好的憨傻笑容,沈默冰冷绝望的心里,竟罕见地泛起一丝微弱的涟漪。在这个被所有人排斥的世界里,这份笨拙的善意,显得如此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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