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那个在董事会上翻手为云的男人，此刻却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连手里的护照都掉在地上，在大理石上滑出一道白痕。
警笛声由远及近。
林知暖感觉有温热的手掌覆上自己手背。
江砚寒的手指还带着直升机上的凉意，但掌心的温度却烫得她眼眶发酸。
她转头看他，他正盯着远处被警察带走的张涛，下颌线绷得像刀背，可指腹却在她手背上一下下轻蹭，像在确认什么真实的存在。
"结束了。"她轻声说。
"嗯。"他应了一声，喉结动了动，"但新的开始...才刚刚来。"
飞机的轰鸣从头顶掠过，震得玻璃轻微嗡鸣。
林知暖望着那道划破暮色的白光，突然想起在警局时苏蔓晴手腕上的针孔——那些淤痕像未说出口的秘密，此刻正随着晚风钻进她的衣领。
夜风卷着细尘扑在车窗上，挡风玻璃上落下几粒细小的沙粒，像是时间的碎屑。
回程的车上，林知暖又摸出那枚怀表。
表盖内侧的字迹在车灯下泛着温柔的光，她用拇指摩挲着那些刻痕，突然触到一个凸起的小机关。
轻轻一按，表壳夹层里滑出一张泛黄的照片——是年轻的江宏远和江母，站在瑞士的雪山下，江母的笑靥比雪还亮。
她把照片贴在胸口，听见江砚寒调低了车载音乐，旋律是她从前在他书房听过的钢琴曲，此刻却多了几分温柔的尾音，像是夜色中悄然绽放的花。
"暖宝。"他突然说，声音轻得像怕惊飞什么，"等处理完这些事...我们去瑞士好不好？"
林知暖转头看他。
路灯的光从侧窗漏进来，在他下颌投下一片暖黄的阴影。
她想起他在直播现场替她挡下推搡时泛红的耳尖，想起他在警局问询室里攥紧她手腕的温度，突然就笑了。
"好。"她说，"但这次...换我陪你看雪山。"
怀表在她掌心微微发烫，像一颗即将苏醒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