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蜗居在这里,祁皎皎没有去打听任何关于楚临则的消息。
周围住的都是平民百姓,往来皆凡人,也没有修仙界的消息传过来。
正在祁皎皎担心的时候,院子外有了动静。
祁皎皎抬眸看去,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好浓郁的酒气,蓝冥喝酒了?
她起身推开门,就看见一道清瘦俊秀的人影颤声望了过来:“家主”,浅浅一声,夹杂着数不清的委屈。
蓝冥头晕脑胀,环着刘愫的脖子:“刘愫,我把你带来了,你、你要记得……还欠我八坛剑迎春……”
蓝冥身长体修,压在刘愫的身上,刘愫整个身子都歪斜了一半,小声说:“我记得的蓝冥少爷,欠您八坛剑迎春,我明日就给您酿……”
祁皎皎望着这一幕,眉心紧拧:“蓝冥,我告诉过你不能喝酒。”
蓝冥爱喝酒,但是一喝酒就醉,一醉就会醉上一月,昏迷不醒。
蓝冥眼睛已经半闭上了,听到祁皎皎的声音,下意识哼了声:“骗子,哼,我就要喝,喝了就能睡得舒服了,就要喝,就喝酒喝……”
刘愫慌张无措地将突然昏倒下来的蓝冥抱住,身子因为承受不住重量歪了一下,险些跌倒。
一副做错事的模样看向祁皎皎,认错道:“对不起家主,是刘愫想见家主,才……才灌了蓝冥少爷酒……”
祁皎皎身上渡了一层清冷的月光,隔着十余步和刘愫对望,尽量显得生人勿近:“你想见我做什么?刘愫,我那日已经将话说得很清楚,魂血已经归还,往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不必再见。”
夜色下,刘愫的脸被这一字字刺得越来越苍白,他扯开唇,露出一个极其难看的笑容,“我……我只是想来看看家主,看见家主过得很好,那就……就很好了,家主不想见刘愫,刘愫等安顿好了蓝冥少爷就走,不会打扰家主。”
祁皎皎看着月色下容色狼狈的柔弱青年,觉得自己语气有些过重了,缓了语气道:“明日我送你回去。”
刘愫一怔,眼睛瞬间又亮了起来,他鼓起勇气道,“家主,其实追雪他们也没走,大家都不想离开,家主若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方便和我们待在一起,我们可以在洛剑宗等家主做完事情再……”
祁皎皎打断他的话:“刘愫,我从没将你们当成男奴或者炉鼎,既非这层关系,你们应该有自己的生活和梦想。”
刘愫嘴唇嗫嚅:“可是刘愫的梦想就是跟着家主,家主能不能不要赶走刘愫,刘愫不知道离了家主能去哪里……”
祁皎皎看着刘愫那双眼睛,里面似乎下一刻就要沁出泪水,她果断结束了话题,怕再说下去自己会心软。
以后的事情谁能说得准呢?
她不能轻易做保证。
“去休息吧,蓝冥的屋子在那边”,祁皎皎指了个方向,就回到屋里,关上了门。
翌日,祁皎皎推开门,就闻到了一股饭菜的飘香。
她和蓝冥搬到这里后,就没动用过这里的厨房,祁皎皎走到厨房窗边,果然看见了刘愫忙碌的身影。
刘愫很瘦,瘦得像是风吹就倒,但是那张脸却生得很漂亮,百里挑一的漂亮,有几分孱弱世子的味道,也正是因为脸蛋儿足够漂亮,性格又像个小姑娘一样腼腆,很容易招来坏蛋欺负。
“家主,你醒了,我熬了时蔬米粥,是清早去附近农家地里买的蔬菜,很新鲜,我给你盛一碗?”
祁皎皎点了点头。
刘愫的厨艺,自然没话说,但一顿饭吃下来,基本都是刘愫在小心翼翼的讨好。
祁皎皎愈发觉得自己决定离开是对的,刘愫就像是菟丝花,对她过分依赖,其实他的不举之症,祁皎皎已经找医师给他调养好了。
但刘愫在人前还是过分的自卑和卑微。
祁皎皎想让刘愫重拾信心,让他独立生活是最好的。
吃罢饭,祁皎皎将蓝冥收到了随身佩剑上,带着刘愫朝合欢宗的方向御剑飞去。
似乎意识到不可能留下来,刘愫不再挣扎,一路上,两人都十分沉默。
尚未飞到合欢宗,祁皎皎突然眼皮一跳,下一瞬,剑前就挡了一人。
祁皎皎眼睛瞪大,下意识就想逃。
楚临则怎么找到她的?
楚临则找她干什么?
然而灵剑还没调头,楚临则冷冽的声音就响在了耳边:“逃,你试试看在本座手里能不能逃得掉?”
祁皎皎身子一僵。
脸上露出笑容:“楚前辈,您找晚辈,是还有什么事情吗?您的头发怎么……”
祁皎皎心底七上八下,心说男主这几日又掀起什么风浪了?怎么头发都白了,眼睛也变了颜色。
不过幸好现在好像是清醒后的本尊,不是心魔。
楚临则眸光在祁皎皎身后的青年身上落了落,很快移开,眉头不自觉皱起,目光不善:“你偷了本座的东西,拿出来。”
刘愫在楚临则瞥向他时,害怕得颤抖了一下,这个人,好厉害,是……是化神强者。
而且这个化神强者,似乎和家主认识。
刘愫忍着惧怕去打量这个男人,鼻梁高挺,剑眉星目,眼如寒星,浑身上下透着冷峻深邃的气质,不怒自威,和他见过的每一个男修都不同。
不知为何,刘愫有种预感,家主就是因为这个男人才离开他们的。
祁皎皎愣了愣,回想自己从男主身上拿走了什么,一下子想到了某一点,但是觉得又不太可能是那个,她看向面色阴郁的青年,试探问,“不知前辈弄丢了什么东西?”
楚临则看着面前装傻充愣的女修,心中一股郁火升腾而起,拂手就将刘愫挪出千里之外。
刘愫甚至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站在了千里之外的荒原上。
祁皎皎瞪大眼睛:“楚前辈,你将我……朋友弄到哪里去了?”
楚临则冷哼一声:“本座没多少耐心,将香囊还回来。”
祁皎皎心里一突,果然是那个铃兰花香囊。
但她面上故作不知:“前辈,是什么样的香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