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在张伯年家的一幕仍历历在目——他听到“L已死”的消息时,眼神骤然一沉,随即是长达几秒的沉默。
紧接着,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桌面,节奏分明,像某种古老的密码,又像是内心挣扎的节拍器。
林悦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点,她几乎立刻意识到:那不是普通的手指动作,而是摩尔斯电码!
回到车上后,她立刻翻出之前抄录的日记纸页,比对那段节奏,破译得出的信息让她呼吸一滞——
宁州码头废弃仓库
那是母亲失踪前最后可能去过的地点之一。
沈逸听完她的分析,沉默片刻,低声说道:“我去过那里。十年前警方曾对那片区域进行过地毯式搜索,什么都没找到。”
“可如果当时他们找错了方向呢?”林悦抬头看他,“如果‘L’只是替死鬼,真正的幕后人物一直在暗处……母亲当年,可能是为了揭发某个更大的秘密才……”
话未说完,沈逸已经拨通了周警官的电话:“你带两个人,盯紧张伯年,不要惊动他。”
挂断电话后,他转头看向林悦,语气不容置疑:“接下来的行动由我主导。”
林悦却轻轻一笑,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你瞒着我安排监视,以为我不知道?”
沈逸一顿,略显尴尬地别开视线。
“但我没有生气。”她轻声说,“因为我知道你是担心我。”
沈逸看着她,忽然觉得这女人比自己想象中更难掌控——不只是案件的走向,还有他的情绪。
与此同时,张伯年家中的监听设备悄然启动。
深夜十一点,屋内一片寂静,唯有老旧钟表滴答作响。
“她不该再回来……”张伯年的声音从微型麦克风中传出,带着深深的悔意,“我不能再害一个人。”
外面的沈逸和林悦正坐在车内监听实时传输,听到这句话,两人皆是一震。
“他在自责。”林悦低声道,“但他到底在害怕谁?”
沈逸没有回答,眉头拧成一团。
他原本以为张伯年是隐藏线索的加害者,如今看来,更像是一个被恐惧控制的知情者。
“也许他早就知道母亲的下落,但一直不敢说出来。”林悦喃喃道,“他怕的是……‘影子’。”
“影子”,这是张伯年临走前说的最后一句话,也是他唯一一次主动提及那个神秘组织或人物的名字。
翌日清晨,林悦与沈逸再次来到张伯年家门口。
这一次,他们没有伪装身份。
开门的老人显然有些意外,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最终停在林悦身上。
“你们还是来了。”他缓缓开口,声音沙哑。
林悦上前一步:“我想知道‘影子’是什么。”
张伯年脸色骤变,猛地将门关上一半,压低嗓音:“你们疯了吗?那种东西……不能碰!”
沈逸伸手挡住房门关闭的趋势,语气冷静却不容拒绝:“我们不会放弃调查。如果您知道什么,请告诉我们。”
张伯年沉默良久,终于叹了口气,将门完全打开。
屋内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陈旧的气息。
三人坐定,张伯年端起一杯茶,双手微微颤抖。
“‘影子’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组织。”他缓缓开口,“专门从事人口贩卖、器官交易……甚至涉及高层洗钱。”
林悦屏住呼吸。
“你们的母亲……她不是普通的受害者。”张伯年望向林悦,她在试图揭露这个组织的过程中,被‘L’引诱进圈套。”
“可L不是死了吗?”沈逸问。
“死了的只是个替身。”张伯年冷笑一声,“‘影子’最擅长的,就是让死者‘复活’,活人‘消失’。”
林悦心头一紧,仿佛有什么重锤砸在心口。
原来母亲不是被偶然卷入的无辜者,而是有目的、有准备地进入了那个深渊。
她深吸一口气:“所以,您也知道母亲最后一次见‘L’的地方?”
张伯年点头,缓缓说出那个地址——
“宁州码头废弃仓库。”
林悦和沈逸对视一眼,心中已有答案:L或许只是替死鬼,真正的幕后人物,仍藏在黑暗之中。
夜幕降临,码头边的海风吹得人衣角猎猎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