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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言情 > 古言 > 瑞雪满枝头 > 第136章 嫡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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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便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季娘子在院里的哀求。

可得到回应只有......

莫云绣一改先前柔弱:“这孩子我今日抱回去便是我景府的嫡长子,若是养在你身边便只能一辈子都是个出不了头的庶子。”

“放心,回去后我定是会将这孩子视如己出,日后也定是会有更好的前程。”

时至今日,莫云绣是第一次体会到把别人踩在脚下是什么感觉,所有的一切全都掌握在她的手里。

她看着跪在地上的女人,又想起自己这些年不被人待见的光景......

景修站在她身侧动了动双唇,却没发出一丝动静。

“几位婆婆辛苦了了,绿竹,把赏钱给她们。”

几个婆子捏着手里的银票,笑的喜不自胜。

通常这些平头百姓能给个碎银子便已是很稀罕了。

她们连连道谢:“多谢将军夫人赏!”

“不过。”莫云绣顿了顿:“今日这事若是谁敢出去乱说,我定是也不会留情面的。”

几个婆子互相打量,原是为了堵住她们的嘴才给了这么多赏钱。

为首的那个将银票揣好了,上前陪着笑脸道:“夫人放心,这个自然!”

“那便好。”

如今他的官声不好,还得靠着中书侍郎替他在朝中斡旋。

那日的赏菊宴想让她接近方夫人,为的就是想借她的口让云遥停手,不再继续弹劾他。

莫云绣吃准了他心里的想法,也料想她就算是这样做了,景修亦是不会维护这女人。

她抱着孩子莞尔一笑:“夫君,咱们也快些回去吧,这孩子断不能受了风。”

景修护着她二人,又瞥了一眼瘫软在地上的女人:“好,回去后便替孩子寻两个乳娘吧。”

季宝韵呆呆的望着他二人抱着孩子里去的背影,不知是被莫云绣方才的那番话说动了,还是看清了这男人的嘴脸。

等小巷里传来清脆的马蹄声和车辕的“嘎吱”声时,季宝韵像是才刚反应过来一样嚎啕痛哭起来。

两个小院只有一墙之隔,有点什么动静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香珠把她从地上扶了起来,说话时亦带着哭腔:“娘子才刚生产过,断不能这样糟践自己的身子啊,先前大人答应过您会把您接进府里的,咱们再等等,兴许大人今日回去便要安排此事了呢?咱们得先把身子养好!”

“我儿是去过好日子了......香珠,他是去过好日子了啊!”她伸手抹了把眼泪:“咱们该高兴啊香珠!”

“娘子......”

她整个人靠在香珠身上,任由对方把自己扶了回去。

眼神空洞绝望,也不知是在看何处。她知道,自己怕是再也进不了他景家的门了......

容绫听着旁边院里的动静消停了,才重新拿起竹着。

此番把孩子接走,那她同景修之间也就没什么牵扯了。

哪怕莫云绣方才给了稳婆封口费,可她封得住眼前这几个人,又封不住整个上京城。

景修又是个怕麻烦的人,当季宝韵给他带来的麻烦胜过他心里对她的情意时,定是会毫不留情的把她踹开。

她往后的日子,怕是不太好过了。

倘若今日云遥没有过来,没有瞧见这一摊子事,季宝韵定是会被一起接进府里。

云遥办事的速度是相当快,

昨日才说了让他查,今天午时便带着几张誊抄下来的户籍来了小院。

秋风吹动着她手里的纸张,季宝媚和季宝韵出身于北宁的一个小山村,八年前父母去世被家里的叔伯卖进了花街。

是景修的父亲将她们赎回,原本是要在景修身边做通房的。

“这些事我先前从未听说过。”

慕谨言接过来也看了几眼:“那家胭脂铺是两年前才开的。”

容绫挠了挠美股:“看来他就是那个时候把季宝媚送到了云晟,韵娘现在应当还不知道姐姐已经死了吧。”

“定是不知道。”云遥喝了口茶:“季宝媚还未销户。”

她刚出生的孩子被抢走,陪伴多年的男人又这样对她。

季宝韵的心里定是对他生了恨,若是知晓姐姐的死是他的缘故,也许这恨意会更甚。

慕谨言右手搭在小桌上,指间一下一下的敲击着:“这样吧......”

云遥点头:“听大哥的。”

......

午时已过,华楼里的客人也渐渐散去。

唯有西北角的一张小方桌前坐着的客人还没有要走的意思,他抬手招来连翘,让小丫头给他沽酒。

慕谨言环着双臂,站在二楼凭栏看向景修。

他为了前程搭进去这么多条人命,付出了那般多的努力,此刻被停职查办这心里定是不好受的。

想起他此前做下的那些事,这人简直是丧心病狂。

他的阿绫那样美好,即便经历了惨绝人寰的算计和背叛,也依旧心地善良。

在他的眼里,世间万物,不及她万分之一!

就为了那点子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权位,将人算计到这般地步。

他看向德顺:“找人把人看好了,再去趟景府让人把他带回去。”

“小的遵命。”

此事于他而言打击甚大,不然也不会一下了朝,就跑来这里买醉。

昨日时,慕谨言将胭脂铺的事儿已经尽数告知于云遥,相信再过不久便可以为容家正名了......

德顺找人来把景修抬走后,到了晚上他又来了。

接下来的几日更是每日都来,慕谨言本不想理会,可万一再这出点什么事,旁人亦是少不了猜测。

想了想,他还是让德顺把人请到了楼上来。

慕谨言摆好了茶,酒气掺着异香的味道,属实不大好闻。

景修在他对面坐下,眼里再也没了先前的光芒,只余下死鱼一样的神色。

他萎靡不振的靠在椅背上:“云郎君今日找我来是为何事?”

慕谨言坐的端正:“这句话该我问问将军才是。”

景修嗤笑了一声抬眼望着他,端起面前的温茶合理;喝了一口:“我如今不过是白丁一个,哪里还算是什么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