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说了,你是修士,我是凡人,”花不再又招了招手,跟唤小狗似的,“走快点,腿生得那么长,怎么迈不开呢,小碎步走的,扭捏。”
寒千越:……
银白色的刻丝海棠纹锦靴停在了花不再身前,眼眸之中寒意仿佛溢出来一般,“神医,有话不妨直说。”
说完她还得继续回去静坐,原来下那些台阶,是挺累的。
“圣女莫不是记性不好,方才是你叫我上去,我以为……是圣女有话要同我讲,至于我?”花不再稍稍抬头,打量了一下脸色比她还要差的圣女,“我的话已经说完了,我能治你,端看你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可你想杀我。”寒千越弯腰的动作猝不及防,这一刻,她同花不再的距离仿佛无限近,四目相对时,花不再只觉自己险些要成斗鸡眼了,“云大夫,你掩饰得挺好,可你还是想杀我,你对我有敌意。”
“那又如何,”花不再半点不否认她的杀意,“我想杀你,和救你,即便是二选一也不冲突,你配合我,那你就活,不听我的,自然是……”
话未说完,但她知道,寒千越能听懂。
“你要如何救我?连无为君都束手无策的灵根之疾,区区凡人之身,如何救我呢?”寒千越像是也站累了,学着花不再的模样,盘膝坐了下来。
只是比起花不再的懒散,她坐的要端正许多。
“既然是灵根上的毛病,不要这个灵根不就好了,”花不再倒是想应景的笑一笑,奈何她也实在挤不出表情,只得板着张呆滞的脸,说着最不呆滞的话,“圣女意下如何呢?”
“荒谬!”寒千越怒气上涌,站了起来,呼吸间手中一柄长剑便指向了花不再的鼻尖,怪只怪自己怎么好端端听了这么一个不正经之人的话,平白无故被人戏弄,“灵根如何能够不要,没了灵根,我焉能活?”
“那自然是能活的,这灵根最开始也不是圣女的,不是么?”花不再闲着无聊,四处摸冰,摸到一块大小合适的就塞在嘴里含着,也不嫌脏,就是……
玄冰温度太低,嘴里跟塞了个干冰似的,讲讲话还往外冒白烟,场面怪滑稽的。
“圣女有两条路,一条是舍了这条残缺的灵根,另外一条么……”白烟碍眼,花不再抬手挥了挥,“圣女应该是知道要怎么做的吧?”
把灵根补足,起码不是个灵根残废,能苟延残喘多活些时日。
当然这些,花不再也没必要同寒千越讲清楚,她单纯想让寒千越替她去把余下的两份灵根找回来而已。
“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知道的这么清楚?!”那双灰白色的眼瞳中散着冷光,若说起先是对凡人有好奇心,那么此刻——
好奇心尽数化为了忌惮与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