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穿透终南山的薄雾,惊蛰剑斜插在青石上,剑身沾着的银狐血迹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蓝光。阿沅蹲在溪边,用山泉浸湿的丝帕轻轻擦拭剑刃。
"咦?"
她突然缩回手指——剑面上的雷纹竟在流动,如同活物般缠绕着剑脊。细看之下,那些纹路中隐约囚禁着一只银狐的虚影,九条尾巴被雷光化作的锁链紧紧束缚。
"别怕。"孙思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老道发尾的鸦青色在晨光中格外醒目,"这是剑灵在炼化妖魄。"
苏晚走过来,腕间的七星疤痕突然微微发烫。她伸手握住剑柄的刹那,狐影猛然睁眼,剑身"铮"地发出清越长鸣。
崔衍坐在老梅树下,正用牙咬着布条包扎肩膀。昨夜被狐爪撕开的伤口处,残留的妖毒已化作青烟消散。"咔"的一声闷响,他竟自己将深埋多年的锈箭头拔了出来。
箭头落地的瞬间,众人都愣住了——本该流血的伤口处,竟泛着淡淡的金色光晕。
"赦罪雪耳......"阿沅小跑过来,指尖轻触那道金光,"真的能祛除陈年旧伤?"
崔衍活动了下肩膀,常年困扰他的阴痛竟完全消失了。他望向孙思邈:"孙道长,这金光是......"
老道笑而不答,从怀中取出个玉盒。盒中盛着的正是那朵化作金露的雪耳残瓣,此刻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芒!
"这狐狸倒是送了份好礼。"崔衍活动了下肩膀,旧伤处的沉疴竟已然消散。
正午的阳光直射剑身,惊蛰剑突然自己立了起来。
剑尖指向东南方的天空,雷纹中囚禁的狐影剧烈挣扎起来。苏晚顺着方向望去,只见远山轮廓间隐约有银光闪动——竟是另一只九尾狐的身影!
"看来青丘的麻烦还没结束。"孙思邈捋须沉吟。
崔衍已经抓起了陌刀:"要追吗?"
"不急。"老道按住他的手腕,"先让剑灵完成淬炼。"
他取来晨露滴在剑格处的五雷印上。露珠接触印文的瞬间,整把剑突然透明如水晶,众人清晰看见狐魄被雷纹一点点绞碎,最终化作星芒融入剑身。
当最后一点狐影消失时,惊蛰剑的剑脊上浮现出新的铭文——"诛邪"两个古篆小字。
苏晚挥剑试了试,剑锋划过空气时竟带起细微的雷光。更奇妙的是,她腕间的七星疤完全消失了,只在皮肤下留着道暖流,随着剑势流转。
"这才是真正的认主。"孙思邈满意地点头,"现在它才算你的剑。"
阿沅突然指着剑鞘:"你们看!"
原本乌木制成的剑鞘上,不知何时生出了银色的纹路,细看正是终南山的地形图。图中某处峡谷闪着微光,旁边刻着蝇头小字:"雷泽"。
。。。 。。。
晨露未干,忘忧居的后院已飘起清冽的酒香。
孙思邈将晒干的草药一一排开——龙眼大的赤灵芝、金丝缠绕的雷公藤、还有几颗昨夜刚摘的赦罪雪耳残余。老道的手指在这些药材间游走,时不时拈起一片对着朝阳细看,雪白的须发被晨光镀上一层金边。
阿沅抱着竹筐蹲在旁边,鼻尖沾了点儿药灰:"道长,这雷公藤不是有毒吗?"
"以毒攻毒,以雷制雷。"孙思邈笑着敲了敲腰间的青玉葫芦。葫芦表面刻着的五雷纹正在微微发烫——这是张天师临别时特意留下的"引雷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