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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言情 > 现言 > 林晚的逆袭 > 第15章 静默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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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默疗愈所厚重的窗帘紧闭,将外界的喧嚣与窥探彻底隔绝。曾经弥漫着泥土与植物气息的空气,如今沉淀着一种混合了药膏、旧物灰尘和隐隐硝烟味的紧绷感。昏黄的灯光下,这里不再仅仅是疗愈的堡垒,更像一个临时的**抵抗指挥部**。

童童坐在工作台旁,左臂裸露着。那片神经性皮炎的区域红肿依旧,边缘渗出的组织液已经凝固成暗黄色的痂壳,像一片被战火燎伤的焦土。剧痛并未完全消退,但已从疯狂的啃噬变成了持续的低沉灼烧。助手小杨正小心翼翼地用浸透药液的棉纱为她擦拭、敷药,每一次触碰都让童童的眉头微微蹙起。洛璃带回来的清漪刺绣残片(边缘焦痕在灯光下格外刺眼)和苏芮那个装着焦黑金属罐的帆布包,静静地放在工作台一角,无声诉说着外界的血火与她们肩上的重担。

“童童姐,外面……还在吵。”小杨的声音带着忧虑,一边处理伤口,一边瞥向紧闭的大门。虽然拉上了窗帘,但远处隐隐传来的口号声和警笛声,像不散的阴魂,提醒着风暴并未停歇。艾米的粉丝和“正义路人”并未完全散去,只是被警方划定的警戒线挡在了街区外。

“让他们吵。”童童的声音异常平静,目光却落在工作台另一边——那里堆放着几大块湿润的深灰色黏土,旁边散落着一些孩子们留下的、未完成的小泥塑。“声音再大,也掩盖不了真相,更摧毁不了静默的力量。”

她的目光移向室内一角。林薇没有像往常一样坐在染料台前,而是蜷缩在一张旧沙发里,双臂抱着膝盖,眼神有些空洞地望着地板。老赵和另外两三位老兵则沉默地坐在另一边,他们面前没有黏土,只有紧握的拳头和压抑的怒火。星野遥在宴会厅刮开血幕的消息传来后,他们的愤怒中更添了一份物伤其类的悲凉。疗愈所关闭了,他们失去了这个短暂的避风港,无处安放的创伤和愤怒在沉默中发酵。

门被轻轻敲响,是约定的暗号。小杨警惕地打开一条缝,几个小小的身影如同灵活的鱼儿般溜了进来。是疗愈所的常客——十岁的小石头,还有他的两个小伙伴,丫丫和豆豆。孩子们的脸上没有往日的轻松好奇,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与年龄不符的紧张和……兴奋?他们手里都紧紧攥着一个小布包,里面鼓鼓囊囊的。

“童童阿姨!”小石头压低声音,眼睛亮晶晶的,“东西都带来了!按你说的,没人看见!”

童童示意小杨关好门,脸上露出一丝难得的温和:“好孩子。来,给我看看。”

孩子们迫不及待地打开布包,倒出来的不是玩具,而是一团团颜色各异、质地不同的——**泥土**!有的深褐带着沙砾,有的暗红粘稠,有的灰白细腻……都是从城市不同角落收集来的:工地边缘、废弃花坛、河滩、甚至老城区墙根的浮土。

“童童阿姨,你看我的!”丫丫献宝似的捧起一团暗红色的泥,“这是从老钢厂后面挖的,爷爷说那里以前流了好多汗,还有……还有血!”她的小脸带着一种懵懂的庄重。

“我这个是河边的黑泥,”豆豆小声说,“爸爸说以前河里有好多鱼,现在只有臭水了,泥都是臭的!”

小石头则捧着一团混合了沙砾的深褐色泥,眼神倔强:“这是从新盖的‘金鼎大厦’工地旁边挖的!那里以前是刘奶奶家的小院子,有棵好大的石榴树!都被推土机推没了!”

童童看着这些承载着城市不同记忆、不同伤痕的泥土,看着孩子们眼中那份纯净的、未被污染的对“地方”的感知,左臂的灼痛似乎都减轻了几分。这就是她要的“武器”——最原始、最沉默,却连接着大地真实记忆的材料。

“做得好。”童童轻声说,“现在,就像以前在这里捏黏土一样,不要想太多,用手去感受这些泥土,然后把你们心里想的……那些不公平的事,那些被推倒的石榴树,被弄臭的河水,还有赵爷爷他们打仗时受的苦……都捏出来。捏出你们看到的‘怪兽’的样子。”

孩子们用力点头,立刻围到堆放着公用黏土的工作台旁,小手毫不犹豫地抓起深灰色的黏土,又混合上自己带来的、颜色各异的“记忆之土”,开始用力揉捏、塑形。没有言语,只有黏土被挤压、拍打的“噗噗”声。

林薇被孩子们的专注吸引,慢慢从沙发上抬起头。老赵和几个老兵也投来复杂的目光。

小石头最先捏出一个粗糙的、张牙舞爪的怪物,怪物的肚子很大,里面塞满了扭曲的小房子和断裂的树枝(被推倒的石榴树?),他称之为“推土机怪兽”。

丫丫捏了一个流着黑色眼泪的、瘦骨嶙峋的鱼形生物,旁边还捏了几个翻着白肚皮的小圆球(死鱼?)。

豆豆则捏了一个方方正正的、戴着高高帽子(像安全帽?)的“老板”,老板一只手里抓着很多小棍子(钱?),另一只脚踩在一团小小的、哭泣的泥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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