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河在数学课上听见了美工刀划开纸页的声音。
"刺啦——"
他猛地转头，看见周明正在削铅笔。金丝眼镜后的眼睛与他视线相撞，嘴角勾起一个古怪的微笑。
讲台上，班主任老李正在讲解月考重点："函数图像就像人生轨迹，一旦偏离......"
宋河低头看自己的试卷。钢笔水晕染开来，函数曲线扭曲成阶梯的形状——前世他坠楼的那段楼梯。
手机在课桌里震动时，宋河以为是幻觉。
来电显示"未知号码"，接通后只有沉重的呼吸声。
"......救我。"
是王志远的声音，但比往常嘶哑十倍。背景音里有液体滴落的回响。
宋河冲进男厕所时，看见隔间门下渗出的血线。门锁挂着"维修中"的牌子——和王志远前世堵他时用的手法一样。
门缝里塞着一张照片：周明表弟跳楼当天的监控截图，背面用血写着"轮到我了"。
医务室里，王志远左手腕缠着绷带，右手死死攥着宋河衣角。
"他们都在学你......"他眼球布满血丝，"三班李强用打火机烧人，说是'利息'......周明昨天打断了一个人的鼻梁......"
宋河掰开他的手指，发现掌心全是指甲掐出的血痕——和自己重生第一天的伤痕位置完全相同。
校医突然惊呼："你眼睛！"
镜子里，宋河的右眼瞳孔变成暗红色，像凝固的血。但当他眨眼后，又恢复了正常。
天台上，周明正在给一个跪着的男生拍视频。
"说大声点！"他踹在对方脊背上，"'我是废物'——快说！"
宋河出现时，周明兴奋地举起手机："看！第七个了！"镜头转向宋河，"要不要也来一脚？你可是开山祖师......"
折叠刀出鞘的声音让所有人僵住。
宋河把刀塞进周明手里，然后抓住他手腕抵住自己咽喉："来，给你的'教学视频'拍个完美结局。"
周明的手抖得像癫痫患者："你疯了？！"
"你不敢？"宋河向前一步，刀刃刺破皮肤，"那就记住——"他突然发力将周明按在栏杆上，"暴力从来不是武器。"
下方操场上的学生开始尖叫。周明大半个身子悬空，眼镜掉下六层楼，在阳光下闪成一颗坠落的星。
三个月后，宋河站在新学校的走廊。
公告栏贴着法制新闻：《XX中学群体霸凌案主犯周明获刑》。照片里曾经的跟班们戴着手铐，而真正的始作俑者——他自己——正以优秀转学生的身份接受采访。
"请问您如何看待校园暴力？"记者递来话筒。
宋河看向玻璃窗上的倒影。
那个影子对他做了个割喉的手势，就像前世王志远做的那样。
"以暴制暴......"他对着影子微笑，"是最甜的毒药。"
接下来该会是哪些人呢？
宋河回到房间，掀开一面挂在墙上的布。
上面正是他之前欺负他的人的名字和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