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
太子揉了揉眼睛,再想细看时,阳光移开,那细微的图案又隐没在浓墨之中,仿佛只是错觉。
“奇怪……”太子嘟囔了一句,又觉得那猪实在有趣,便不再深究,转头吩咐小太监,“把这画挂到孤书案对面去!孤要天天看着这蠢猪!”
长公主府那幅《大智若愚图》,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只在宋家这潭浑水里激起几圈涟漪,便迅速沉底。宋之问告病不出,长公主府邸闭门谢客,连带着御马监那头“追风”驴都消停了不少,啃起草来不再焦躁地刨蹄子。京城的秋意一日浓过一日,寒鸦掠过灰蒙蒙的天空,带来冬的讯息。
陈默的日子,却像驴棚角落里那堆干草,被寒风一日日吹得枯槁。陈忠依旧昏睡,喂进去的参汤十口能咽下一口已是万幸。刘二狗熬得只剩一把骨头,眼窝深陷,端着药碗的手抖得厉害,药汁常洒出大半。御赐的金疮药和参支早已耗尽,太医院那边,周院判也爱莫能助,只摇头叹息。
这日,一纸鎏金请柬送到了小院。万寿节宫宴,皇帝点名要“诗甲天下”的陈待诏赴宴献诗。
刘二狗捧着请柬,手抖得更厉害了:“东家……这……这怕是鸿门宴啊!”
陈默看着请柬上龙飞凤舞的字迹,又看看炕上气若游丝的老仆,心头沉得像压了块铅。去,是龙潭虎穴;不去,是抗旨不遵。他没得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