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斌好不容易抓住机会近身,一记凶狠的肘击撞向秦砚之肋下,却被对方用钢铁左臂轻松格开,发出“铛”一声脆响。秦砚之:“有点意思!劲儿不小!可惜啊,韩小子,你这‘寒渊’之气呢?冻哪儿去了?冻自己脑子了?打架要带杀气!带狠劲儿!想象我是那头腐涎兽!”
三人被打得灰头土脸,浑身淤青,但眼神中的狠厉和战斗的本能却在一次次摔倒爬起中被强行激发出来。
夕阳将峡谷染成一片金红,训练终于告一段落。三人瘫软在岸边,连手指头都不想动一下。秦砚之却精神抖擞地指挥起来。
“别装死!起来!泡澡时间到!给你们准备了上好的‘十全大补汤’!”他指着岸边早已架好的三口…大缸?不,更像是巨大的、粗糙的石臼或陶瓮!
只见秦砚之变戏法似的从随身的大背囊里掏出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
* 一大包黑乎乎、散发着刺鼻辛辣气味的药草粉末。
* 几块颜色诡异、像干枯树皮又像某种矿石的块状物。
* 几根闪烁着微弱荧光的奇异根茎。
* 然后,在三人呆滞的目光中,他掏出了一大把…红彤彤的花椒!还有几头剥好的、白白胖胖的大蒜!甚至还有一小袋姜片!
“秦…秦叔?您这是…要做饭?”吴德看着那花椒大蒜,肚子不合时宜地咕咕叫了一声。
“做饭?美得你!”秦砚之嘿嘿一笑,动作麻利地将那些药草粉末、奇异矿石、荧光根茎一股脑儿倒入其中两口缸里,然后指挥吴德和李纲:“去,打满潭水!”接着,他亲自拎起一大桶冰冷的潭水,哗啦倒进了第三口缸——韩斌专属的那口。
然后,在韩斌惊恐的注视下,秦砚之将那一大把花椒、几头大蒜、姜片,连同另外几种看起来比较“正常”的、散发着浓郁药香的根茎,也一起丢进了他的缸里!
“韩小子,你小子才铜皮巅峰,得加猛料!花椒活络气血,大蒜杀菌消毒(秦砚之自己瞎掰的),姜片驱寒,再加上这‘赤阳草’、‘铁骨藤’…刚好能助你进入铁骨初期,完美!”秦砚之一边说着,一边在韩斌那口缸下面熟练地点燃了早就准备好的干柴。
火焰噼啪作响,迅速舔舐着冰冷的缸底。
“秦叔!等等!这…这水还是冷的!下面烧火?这不成炖肉了吗?!”韩斌看着缸底下越烧越旺的火苗,脸都绿了。
“废话!不加热药效能出来吗?忍着点!这叫‘文武火淬体’!老方子了!”秦砚之毫不在意,又往火堆里添了把柴,然后指挥吴德和李纲:“你俩,进那两口缸!水温正好!韩斌,你还在等什么?要我请你进去?”
吴德和李纲看着自己缸里翻滚着奇异颜色(一缸深绿如墨,一缸泛着幽蓝)、散发着或辛辣或清苦药味的“汤水”,又看了看韩斌那口下面烧着火、里面飘着花椒大蒜的“火锅汤”,顿时觉得自己的待遇还不错,赶紧忍着刺鼻的味道爬了进去。药水接触皮肤的瞬间,一股强烈的灼热感和麻痒感袭来,让他们龇牙咧嘴,但伴随着刺痛,一股暖流也开始渗入酸痛的筋骨。
韩斌看着自己那口已经开始冒热气、飘出奇异混合香气(花椒的麻、大蒜的冲、药草的苦)的“大锅”,再看看秦砚之“鼓励”的眼神,一咬牙,视死如归地跨了进去。
“嘶——!”冰火两重天的极致体验让他倒抽一口凉气。缸底被火烧得发烫,缸壁温度迅速升高,冰冷的潭水正在快速变温。更要命的是,随着水温升高,花椒、大蒜、姜片和那些药草的味道被彻底激发出来,形成一股极其霸道、难以形容的混合气味,直冲天灵盖!
“啊——!秦叔!烫!辣眼睛!这味儿…呕…”韩斌感觉自己像被扔进了一个巨大的、正在熬煮的麻辣火锅里,皮肤被烫得发红,辛辣的气味呛得他眼泪鼻涕直流,忍不住干呕。
“忍着!运转你的《气诀》!吸收药力!这点刺激都受不了,以后怎么扛深渊的污染?”秦砚之拿着根长木棍,悠闲地坐在旁边,时不时搅和一下韩斌缸里的“汤”,确保“佐料”均匀分布,嘴里还啧啧有声:“嗯,这味儿,地道!花椒放少了?要不要再来点?”
李纲和吴德泡在自己的药缸里,虽然也疼得龇牙咧嘴,但看到韩斌的惨状,尤其是看到他缸里飘着的花椒粒和蒜瓣,再闻到那股诡异的“药膳”香气,都忍不住想笑,又怕牵扯到身上的淤青,表情扭曲得十分滑稽。
“韩…韩斌…你…你加油!闻着…挺香的…”吴德憋着笑,瓮声瓮气地“安慰”道。
李纲则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眼镜早摔没了),一本正经地分析:“从热力学角度看…呃…秦叔的配方…可能…蕴含了某种…刺激潜能…的…独特…呃…路径…”话没说完,自己也被那混合气味呛得咳嗽起来。
夕阳彻底沉入山峦,幽深的峡谷里,只剩下瀑布永不停歇的轰鸣。三口大缸里热气蒸腾,药味(以及韩斌缸里的“特殊风味”)弥漫。秦砚之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往火堆里添着柴。韩斌在“花椒炖肉”的缸里咬牙切齿地运转功法,皮肤红得像煮熟的虾子;吴德和李纲在各自的药汤里龇牙咧嘴,努力吸收药力,偶尔对视一眼,看着韩斌的惨状,嘴角抽搐地想笑又不敢笑。
这画面,痛苦中透着几分荒诞的温馨。秦砚之看着三个在“大锅”里挣扎的少年,那只独眼中,严厉褪去,只剩下深沉的期许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这“刀”,终究是要在烈火与冰水中,才能淬炼出来。而花椒和大蒜…嗯,权当是生活的调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