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警报声如同催命的魔咒，瞬间打破了数据中心的死寂。
应急灯闪烁着红光，在黑暗中投射出斑驳陆离的影子，每一道都像是索命的无常。
“走！”霍霆风的声音冷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力量。
他一把拉住因震惊而略显呆滞的苏瑶，另一只手已经伸向腰间的战术手电筒，强光如利剑般划破黑暗，照亮了他们唯一的退路——来时的通风管道。
那个切断电源的身影快如鬼魅，显然对数据中心的结构了如指掌，甚至可能预判了他们的行动。
此刻，外面肯定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
“他知道我们在这里！”苏瑶压低声音说道，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冲破肋骨。
父亲的签名，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她的心上，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但理智告诉她，现在不是深究的时候，活下去，带着这份该死的数据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别分心，跟上我！”霍霆风低声吼道，他一手拿着手电筒，一手护着苏瑶，率先钻进狭窄的通风管道。
金属摩擦声在寂静的管道内格外刺耳，外面隐约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呼喝声，正朝着数据中心围拢过来。
汗水湿透了苏瑶的后背，冰冷的金属管道壁紧贴着她的身体，带来阵阵寒意。
她咬紧牙关，努力跟上霍霆风的步伐，脑海中却不受控制地闪过父亲最后一次回家时的情景——那疲惫却带着一丝异样兴奋的眼神，欲言又止的嘱咐，还有那个塞给她、让她务必保管好的旧笔记本。
难道，父亲当年就已经在调查“黑鹰”？
甚至，他就是“黑鹰”组织的一员，或者……一个试图从内部瓦解它的卧底？
这个念头如同一道惊雷，在苏瑶脑中炸开。
“快到了！”霍霆风的声音将她从混乱的思绪中拉回。
前方出现了一个预留的出口，正是他们之前勘察时确定的紧急撤离点。
霍霆风率先探出头，警惕地观察四周。
这是一条鲜有人至的后勤通道，此刻空无一人，但远处传来的警笛声越来越近，表明整个军区都已被惊动。
两人迅速滑出通风管道，顾不上整理狼狈的衣衫，像两道暗影般贴着墙壁快速前行。
每一步都踩在心跳的节奏上，每一个转角都可能撞上荷枪实弹的警卫。
“车在那边！”苏瑶指着停车场角落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越野车，那是林骁提前安排的。
就在他们即将到达车旁时，几束强光手电筒从不同方向照射过来，伴随着厉声呵斥：“站住！什么人！”
霍霆风猛地将苏瑶推向驾驶座：“你先走！我掩护！”
“不行！要走一起走！”苏瑶她知道，一旦霍霆风被缠住，后果不堪设想。
“别废话！数据重要！”霍霆风一把将她塞进车里，反手关上车门，同时从腰间拔出了一把……苏瑶瞳孔一缩，那是一把军用匕首，在手电筒的光线下闪着寒光。
他什么时候带了这个？
来不及多想，追兵已经逼近。
霍霆风不但不后退，反而向前冲去，像一头矫健的猎豹，利用停车场的车辆作为掩护，与追来的人影缠斗起来。
黑暗中只听得几声闷哼和金属碰撞的轻响，苏瑶知道，他是在用最小的动静解决战斗，避免枪声引来更多麻烦。
苏瑶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颤抖着手发动汽车。
引擎的轰鸣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她猛打方向盘，车轮摩擦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尖叫，冲出了停车场。
后视镜里，霍霆风的身影在几道手电筒光柱间灵活躲闪，最后一个追兵应声倒地。
他迅速奔向副驾驶座，拉开车门一跃而入，沉着地说：“快！去安全屋！”
越野车像一道黑色闪电，在夜色中打破军区的宁静，朝着预定的方向疾驰而去。
车厢内，气氛压抑得几乎让人窒息。
苏瑶紧握着方向盘，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视线却不时瞥向副驾驶座上呼吸略显急促的霍霆风。
他额头上有汗，作战服上沾染了些许尘土，但眼神依旧锐利如鹰。
“你……没事吧？”苏瑶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霍霆风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小场面。倒是你，刚才看到那个签名，还好吗？”
苏瑶沉默了片刻，苦笑着说：“我不知道。我现在脑子很乱。我父亲……他到底是什么人？”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霍霆风的语气缓和了一些，“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分析数据。那个人切断电源的手法非常专业，他肯定还有后招。”
安全屋是林骁通过特殊渠道安排的一处民房，位于市区边缘，毫不起眼。
两人到达时，林骁已经在那里等着了，神情凝重。
“情况怎么样？”林骁递过来两瓶水。
“有惊无险，数据拿到了。”霍霆风接过水，一饮而尽，“但军区内部肯定已经乱成一团了。我们暴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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