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客殿。
“下去吧。”皇帝进了林青辞在的房间。
李德忠恭敬的关上门:“是,陛下。”
李德忠有些担忧的让殿门口的宫女都退下了。
免得一会儿听到什么不该听到的。
他甚至在想,要是一会儿陛下用强……
国师那病弱的身体,也不知道能不能承受得住陛下的恩泽。
陛下从前不是不喜欢男子吗?
真是……唉。
房间内并没有李德忠想象的那些不堪画面,屋里点了几盏烛火,暖黄的光温和的落在床榻上,勾勒出一道清瘦单薄的影子。
林青辞睡着了,墨黑的发散开,一张脸被白绫遮住大半,露出的皮肤泛着浅淡的红。
多了几分温暖的颜色,没有平时那么冷。
萧至君朝他走去,垂眸静静的看着他。
看了半晌,他伸手摘下了林青辞眼眸上的白绫。
白绫滑落,露出林青辞的脸,睫毛纤长乌黑,眉眼清冷。
眼皮上薄薄的一颗红色小痣,仿佛刺破了那股冷冽的出尘,让他整个人都染上了莫名勾人的艳。
萧至君呼吸一窒,心脏不受控制的跳动。
他抬起手想要去触碰那颗痣,却猝不及防对上一双金色的眼眸。
像是落日下,熔金的深海。
明明深邃圣洁,却偏偏勾人心魄。
可是人的眼睛怎么会是金色的呢?
萧至君脑海里无数想法和猜测飞速划过。
林青辞困倦地看向发呆的萧至君:“?”
他刚刚隐隐约约有点意识,然后察觉有人靠近,思绪混乱,回到了很久之前,以为来人是季南星,于是睁开了眼睛。
“你……”萧至君有些愣然地盯着他的眼睛,刚想说什么,僵在半空的手就被林青辞一巴掌拍开了。
林青辞醉得眼神迷离,脑子里一团浆糊,迷迷糊糊的察觉有人摘下了他眼上的白绫,于是睁开眼制止:“师弟,别闹了,我好困。”
说完就又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他以为自己还在摘星楼,以为又是季南星半夜不睡觉跑来摇醒他,让他起来重睡。
他声音没有平时那么冷,有点哑,还带着点模糊敷衍的哄。
像是带着小钩子似的,落在心上泛起细密的痒。
烛火幽幽跳动,心脏也跟着跳。
萧至君很少有这样的反应,他目光沉沉压在林青辞身上。
在他过往的人生中,除了杀死自己的父亲夺得皇位,杀死那个让自己恶心的女人,还有听着那些反抗他的人的惨叫哀求这些时候,心脏从没这么跳过。
也从来没有那么愉悦过。
杀死那些讨厌的人,登上皇位后,他想要什么都是手到擒来,所以这些年,他渐渐觉得人生无趣,但现在他似乎……又找到他的乐趣了。
林青辞。
他的国师大人。
萧至君深呼吸一口气,看着他透着病气的眉眼,半晌,轻声说:“好,不闹。”
说话后他又补充:“朕不是你的师弟。”
“国师大人,朕是你的君。”
他给林青辞拉了拉被子,然后把那条白绫收了起来。
“李德忠。”萧至君走到门口,吩咐:“去找一条新的白绫。”
不等李德忠应下,他脑海里忽然闪过林青辞眼皮上那颗痣的颜色,于是补充:“算了,要红色的。”
李德忠:“是,陛下。”
很快,李德忠就让人找来了一条红绫,萧至君接过它,进了屋走到榻边亲自给林青辞系上。
那么病弱,待在那冷冰冰的摘星楼有什么好?
既然要报恩,那也该待在他这个恩人身边。
其实对于救了林青辞而言,不过是顺手的小事。
早些年他去淮江那边处理点事,路上遇到了重伤的林青辞,由于看他还算顺眼,于是顺手让侍卫救下了他。
后来林青辞提出要报恩,恰逢钦天监的人进宫,那些人见了林青辞,说林青辞与他们有缘,再三请求他入摘星楼。
萧至君听着那些人说话烦,于是就顺手给林青辞封了个国师的名号,让他随那些人一起去摘星楼。
后来林青辞常年待在摘星楼,与世隔绝,他渐渐也忘了这个人。
不过现在,他改变主意了。
既然是他救了林青辞,那以后,这个人就属于他了。
他会好好养着他的。
萧至君动作轻柔,一旁的李德忠却看得心惊肉跳。
……什么时候,陛下那么温柔了?
他还以为陛下对国师就是图个新鲜想玩玩,毕竟国师这副皮囊确实世间少有。
不过令他震惊的是,陛下居然没动国师。
陛下不是做什么都随心所欲吗?
萧至君给林青辞系好红绫后就离开了:“回去吧。”
李德忠心里闪过无数种猜想,表面上却依旧稳如老狗:“是,陛下。”
除夕宴一直进行到很晚,约莫过了一个时辰,林青辞就醒了过来。
只是头晕得厉害,走路都是飘的。
视线也有些模糊,于是撑着走到门边没注意就一头撞在了门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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