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褚渊手上的琴也停下来。
刘楚玉朝两人微微颔首,目光却牢牢锁住那名女童。
她迈步上前,蹲下身子轻声问道:“小姑娘,莫怕,告诉姐姐发生何事?”
女童惊惧地圆睁双眼,紧紧抱住手中的烤鸡,身躯战栗不止,缄默不语,一双漆黑的大眼睛仿若永无止境的深渊。
褚渊搁下手中的琴,缓声道:“她戒心颇重,我等最好不要逼迫她,先让她慢慢适应这里为宜。”
何辑点头,“弦月将她送来后,她便蹲在黑暗处纹丝不动,一有人靠近便暴躁咬人,直至褚大人抚琴方才安静。”
刘楚玉看着一脸戒备的女童,扶额叹息,“罢了,也不差一时半刻。”
恰逢此时,外面忽地传来一阵杂沓的脚步声。
众人回首,原来是秦风率一众侍卫归来,秦风丝毫没有往昔跋扈之态,垂首丧气,单膝跪地禀报道:“殿下,追那几个黑衣人时,又遭遇一伙神秘人,他们武功高强,弟兄们伤亡惨重,让黑衣人跑了。”
刘楚玉秀眉微蹙,眸中闪过一丝恼怒,“又是这样,这背后之人究竟是谁,如此三番五次与本宫作对。”
她一想到今夜阁楼上的三支羽箭便夜不能寐。
褚渊温声劝慰道:“殿下莫急,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如今这孩子或许便是关键所在。”
刘楚玉偏头看向张鉴之,“这孩子就拜托张大人悉心照看。”
张鉴之:“殿下不必客气,臣会请内人代为看护。”
待一切安排妥当,刘楚玉不觉打个哈欠,何辑见状立刻朝刘楚玉身侧靠近些,又将身上披风解下为她系好。
何辑柔声道:“天见凉,阿玉还是多穿些为好。”
他不提醒还好,一提醒刘楚玉立刻觉得周遭寒气逼人,她瞥了眼自己身上单薄露骨的衣衫,又将披风紧了紧。
刘楚玉:“回府吧!”
何辑:“好。”
说罢,刘楚玉同何辑朝门口走去,弦月很有眼色地拾起地上烛火追了上去。
望着几人离去的背影,溪诏唇角露出一抹苦笑,漆黑的瞳眸氲出几分血色。
他这是又被抛下了?
他大手抚上胸口,心脏似延绵不尽的烈火般剧烈跳动着,似乎下一刻就能破体而出。
“你不一起吗?”
刘楚玉的声音从府门外传来,她一双美眸浅笑盼兮。
溪诏轻抬眼眸,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他努了努鼻子,强忍着泪水,唇角轻扬,似笑非笑道:“好。”
一旁的何辑看着两人如此熟稔的模样,他温柔如水的眸子,蓦然间仿佛被寒冰冻住,透出丝丝冷意。
何辑:“阿玉真要将他带回去?”
刘楚玉:“是啊!”
他们一同前来,理应一同回家。
何辑:“他不安全。”
何辑深知世家公子于众目睽睽之下言人是非有失风度,然而溪诏目的不纯,他决不愿阿玉受到丝毫伤害。
刘楚玉第一次见何辑如此神情,也是第一次见他如此旗帜鲜明地表明态度。
刘楚玉:“慧景为什么这样说?”
何辑:“他……心怀不轨。”
他觉得溪诏周身弥漫着一种令人不安的气息,尤其是他面具下黝黑的双眸,虽泛笑意,仍旧令人不寒而栗。
溪诏自然将二人对话尽收耳中,他双手抱臂,不紧不慢地行至几人身旁,“本尊天生一双含情眼,驸马莫非心生艳羡?”
何辑面色一沉,正欲驳斥,刘楚玉却抢先言道:“好了,本宫累了,不要再生是非。”
她心中虽对溪诏心存疑虑,但他终归对自己大有用处,常言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这个时候,她万不可失去碧落教的助力。
溪诏嘴角微扬,勾勒出一抹难以察觉的弧度,眼神充满挑衅地瞥了何辑一眼。
何辑则冷哼一声,随着刘楚玉的步子踏上马车。
深夜,风悄然吹开屋内窗扉,凌厉的秋风裹挟着刺骨的寒意从窗外灌入。
刘楚玉不禁紧了紧被子,又向里侧挪动些许,手刚一动,掌心便传来一丝温热,她也随之彻底清醒。
床内侧的溪诏见刘楚玉睁着一双美眸凝视着他,不禁微微一笑。
他手指轻抬,掌心瞬间出现一根火折,他将火折扔向烛台,借着秋风,火折燃起微弱的火光,屋内霎时明亮起来。
“你为何在此?”
溪诏沉声道,“难以入眠。”
“莫非尊主认为本宫的床榻舒适?若如此,本宫可将床让与尊主。”
他这副面容,怕是鬼见了都要绕道而行,自己若不被他吓到精神失常,那才是怪事。
溪诏:“不必。”
刘楚玉白了他一眼,眼神好像在说,你看我在和你客套吗?
她裹着身上的被子,坐起身来,“你到底要怎么样?”
“若是案子破了,本尊想要殿下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殿下只需应下便好。”
“好,都依你。”
一个问题换她在京城的声望,如此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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