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辑的心瞬间沉落,然而他迅速回过神来,焦灼地问道:“阿玉是否还会面临险境?”
李太医:“臣实难断言,殿下失血甚多,身体极度羸弱,需静心调养数月方可复原。至于其他……唯有听天由命。”
闻此,何辑稍稍松了口气,他轻柔地摩挲着刘楚玉苍白的面庞,绯色眸子里尽是痛惜与怜爱。
“阿玉……你怎会如此愚笨……”
刘楚玉的睫羽微微颤动,缓缓睁开眼眸。
她的目光略显迷离,但须臾便凝聚在何辑的脸上,声线低微而暗哑:“慧景……莫非孩子……没了?”
何辑紧紧攥住她的手,语气温和,“阿玉莫要伤心。我们……日后定然还会有孩子的,必定会有的。”
刘楚玉眼眸中闪过一缕苦楚,嘴角勉强挤出一抹笑容,“好。”
“慧景……我……好累啊!”
“阿玉倦了便歇息吧!为夫会一直伴你左右。”
“嗯!”
兴许是小产对刘楚玉的身体损害甚大,她的眼神渐趋迷蒙,未几便沉沉睡去。
何辑则端坐于床边,目光始终凝视着她苍白的脸。
重华宫
李太医一稳住刘楚玉的状况,便赶忙入宫觐见圣上。
他步履沉稳地行走在宫道上,神色凝重,额头不时有汗珠滚落。“唉!”他又轻叹一声,脚下的步伐愈发加快。
其实他心中甚是委屈,此生从未想过会如此憋屈,不仅被陛下威逼,还遭驸马胁迫。
幸而公主安然无恙,否则怕是他的九族都将不保。
待得到刘子业的应允,王公公引着李太医进入殿内。
大殿之上,刘子业身着一袭赤红绣金龙袍,威严肃穆地端坐于龙椅之上。
他身侧立着一脸愁容的寿寂之,手中端着一碗乌黑的汤药。
刘子业本欲让寿寂之给刘楚玉送堕胎药,岂料二人尚在踌躇之际,李太医便已入宫。
李太医趋步走进殿内,跪地参拜:“臣拜见陛下。”
刘子业眼神如剑,直勾勾地盯着他:“李太医,莫非阿姐有恙?”
李太医额头冷汗涔涔,声音发颤:“回陛下,殿下她……服下了堕胎药,情形危急,然经微臣等全力施救,现已暂无大碍。只是……孩子未能保住。”
刘子业闻听此言,脸色霎时变得阴沉,手中的玉扳指被他捏得咔咔作响。
他忽地站起身来,声音中满含压抑的怒气:“堕胎药?何人给她的堕胎药?”
李太医惶恐伏地,声音发颤:“臣……臣实不知。殿下乃是自行服药,臣等亦是方才得知。”
刘子业眼中闪过一丝冷冽,他冷哼一声:“自行服下?哼,朕的阿姐,何时变得如此绝情?”
寿寂之立于一旁,手中药碗微颤,轻声问道:“陛下,此药……尚需送去吗?”
刘子业冷眼瞥他,声音中含着几分鄙夷:“送?还送什么?她已然自行解决,不是吗?”
寿寂之垂首,不敢再言。
刘子业深吸口气,强压下心头怒火,沉声道:“李太医,朕命你全力救治阿姐,若有半分差池,朕定要你满门陪葬!”
李太医频频叩头:“臣领旨,臣必当竭尽所能!”
刘子业摆摆手,示意他退下。
李太医如蒙大赦,匆匆退出大殿。
殿内一片静谧,刘子业的目光落在寿寂之手中的药碗上,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情愫。
“阿姐倒是与朕心有灵犀啊!”
寿寂之眼中闪过一丝癫狂,“姐弟同根,自是心有灵犀,只是殿下属实心狠。”
刘子业冷冷一笑,抬手将药碗打翻在地,漆黑的药汁溅落一地。
“药虽不必送了,但那男子仍需找出。朕予你两日时间,若查不出,提头来见。”
“遵命。”
兰雨阁
近日府中诸多事端频发,连他最为信赖的伙伴言术亦杳无踪迹,即便府中众人皆言言术乃北魏所遣奸细,璃魅却依旧难以置信。
璃魅与清欢端坐于茶桌之畔,品茗不语,氛围一时颇为凝重。
清欢对刘楚玉怀孕的民间谣言将信将疑,遂暗中遣人查探,惊觉近两日府中常有太医往来,遂特寻璃魅共商应对之策。
若民间传言属实,且刘楚玉近日并未宠幸他人,他揣测刘楚玉腹中之子极有可能乃他与璃魅所出。
璃魅闻此消息,先是惊愕,继而欣喜,“你所言当真?”
清欢沉声道:“我的人亲眼所见,虽说殿下尚未承认,然殿下与驸马的态度已足以说明一切。”
“如此……甚好……”璃魅眸中闪过一丝贪念,嘴角微扬,似已望见自己立于权力之巅的景象。
“此乃千载难逢之机!”璃魅轻声低语,声音中难掩兴奋,“只要她诞下此子,我们便可顺理成章地掌控公主府,甚至……更进一步。”
清欢却眉头紧蹙,心中思忖颇多。
他低声应道:“此事风险太大。我们不过是陛下安插在府中的面首,能得公主宠幸已是万幸,若有子嗣……一旦陛下知晓此事,我们恐难逃一死。不如……不如我们尽早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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