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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屋内的温度在刹那间攀升到顶点,苏小棠却觉那火焰裹着蜂蜜般的稠热,舔过她的发梢时甚至带起几缕甜香。

她原本因震动而发颤的膝盖渐渐稳了,指尖抵着那团灼亮的火团,掌心的皮肤被烤得泛红,却不疼——反像被谁用温毛巾敷着,连骨头缝里的疲惫都一丝丝往外抽。

"尝尝看,这火是什么味道?"那些模糊的面孔仍在火焰里浮动,这回她听清了,是灶下烧柴的噼啪声混着孩子们的笑,是老妇人舀汤时木勺碰碗的轻响。

她忽然想起十二岁那年冬夜,陆明渊翻墙进侯府柴房,塞给她的糖蒸酥酪——当时那点心早凉了,可他掌心的温度透过帕子渗进来,比酥酪里的蜜还甜。

"是希望的味道。"她轻声说。

话音刚落,火团骤缩成豆粒大的金芒,"咻"地钻进她心口。

所有的灼热刹那间退去,石屋的墙缝里漏进凉风,吹得她后颈的薄汗发凉。

她低头看掌心,那里浮着枚淡金色的印记,像朵未开全的灶花,随着心跳轻轻发亮。

"小棠!"

石门被撞开的巨响惊得她抬头。

陆明渊裹着风冲进来,玄色大氅的下摆还沾着泥点,显然是从城外快马加鞭赶来。

他的剑尖在青石板上划出火星,却在看见她的瞬间"当啷"落地——他发梢滴着汗,眼尾泛红,活像刚从火场里扒拉出命的困兽。

苏小棠想笑,却被他猛地拽进怀里。

他的心跳震得她耳膜发疼,喉间溢出的低咒混着浓重的鼻音:"你知不知道...我在城外听见石屋方向的动静,马都跑脱了层皮..."

老厨头扶着门框喘气,手里还攥着半块灭火用的湿毡布:"三公子...您这腿伤才好利索,莫要再..."话没说完便顿住,他浑浊的眼盯着苏小棠心口的金印,突然老泪纵横,"成了...当年那老疯子说的'灶火有灵',到底是让你给应了。"

苏小棠拍拍陆明渊紧绷的后背,抬头时目光扫过那面刻满心愿的墙——此刻所有刻痕都淡了,像被谁用湿布擦过,只余下"愿烟火长存"六个字,在石墙上泛着温润的光。

"灶神走了。"她贴着陆明渊的肩说,"它把所有守灶人的热望都留给了我。"

陆明渊的手指微微发抖,却没松开怀抱。

他埋在她发间闷声问:"那你的本味感知...?"

"不疼了。"苏小棠摸上自己的眼睛,"从前用能力像抽干井水,现在倒像...往井里添了泉眼。"她想起方才涌入血管的力量,那不是灶神的馈赠,是千百年间所有蹲在灶前的人,把对日子的盼头熬成的热汤,"往后我做菜,不用再怕累垮了。"

老厨头踉跄着走近,枯树皮似的手轻轻碰了碰那面墙。

石墙发出清响,像口年代久远的钟。

他忽然笑出声:"好啊...好啊!

当年我师父说'厨道最高是人心',我还以为是老糊涂话,如今才算懂了。"

石屋外的天光渐暗时,陆明渊的暗卫来报:"圣女在京中祭天台设了烟火祭,说是要做最后一次法事。"

苏小棠替陆明渊理了理被揉乱的领口,轻声道:"该去看看。"

祭天台的烟火比往年都盛。

圣女站在最高处的青铜鼎前,月白法衣被夜风吹得翻卷。

她从前总戴着缀满珠玉的面具,此刻却摘了,素净的脸上还留着未干的泪痕。

台下挤了上千人,有挑担的小贩、缝衣的妇人,连御膳房的小太监都搬着马扎坐最前面。

"各位。"圣女的声音不大,却像沾了蜜的针,扎进每个人的耳朵里,"从前我们求灶神赐福,求它让米香传三代,让汤头熬得浓。

可今日我才明白——"她抬起手,指向台下卖糖画的老张头,"张伯熬了四十年糖稀,那甜是他守着炉子慢慢熬出来的;"又指向街角卖馄饨的阿巧,"阿巧姑娘的汤头鲜,是她每天寅时去河边挑水,熬坏了七口砂锅才有的。"

风卷着烟火气扑上来,有人抽抽搭搭地哭。

"灶神从未离开。"圣女的指尖抚过心口,那里隐约有和苏小棠相似的金印,"它活在每个守灶人的热望里。

往后...我们不需要跪在神前许愿,我们自己,就是烟火最好的守护者。"

鼎中火焰"轰"地腾起,映得她的脸发亮。

台下突然爆发出欢呼,卖包子的王婶举着刚出笼的肉包喊:"我家包子明天多放半钱盐!"说书的老周拍着醒木笑:"好!

这故事我明儿就写进话本里——《人间烟火自掌灯》!"

苏小棠站在人群最后,望着那团跳动的火焰,忽然想起学者书房里堆成山的古籍。

三天前他捧着本残卷来找她时,指尖还在抖:"你说石屋里的刻痕像极了《南楚野记》里的'灶誓'?"此刻她转头对陆明渊道:"等祭典散了,该去看看陈先生。

他这半年翻遍了三朝方志,说要写本《灶神起源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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